神乎其技的铁憨憨(2 / 2)

这一幕是他的伪装被好友拆穿后的惊变。他需要在短短的十秒内演绎出这个角色截然不同的两张面孔,同时转化的衔接必须自然而不违和,能瞬间让人信服。

前一秒还在吊儿郎当的和邹鸣扯皮的沈屹舟,一旦站在了镜头前面,就完全沉浸在了他所需要诠释的角色里。

“是你吧?那个歇斯底里的受害者,没有人性的杀人恶魔,实际上都是你!”朋友怒吼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沈屹舟似是有一点吃惊,但却没有半分慌张,好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论断,但却坦荡的没有一丝破绽。

朋友差一点就要被他骗过去了,他闭了闭眼,忽然把手中的一沓照片甩在了沈屹舟的脸上。

漫天飞舞的照片中,沈屹舟先是追随着扬起的弧度稍稍抬头,一瞬间从茫然到刺痛,衔接的天衣无缝,紧接着他眼角的弧度稍偏了一些,轻舔嘴角看了对方一眼,随之眉毛几不可见的一扬,整个人的气质立刻轻佻起来,等到最后一张照片落地,那轻佻的表情中又混入了一丝狰狞,他迈着大长腿,一步步的向着朋友逼近,每走一步,戾气就加重一分,等他和对方之间的距离贴近到极限,伸手提起了对方的领子,眼前站着的,再不是那个温润谦和的君子,他的灵魂,俨然已经化成了嗜血如命的野兽。

“所以呢?”他扯出一个惊悚而诡异的笑脸。

半晌没有动静。

场上鸦雀无声,都在翘首以盼接下来的发展,结果,男配忘词了。

邹鸣喊了卡,没忍住竖起了大拇指:“牛逼!”

男配缓了好久才从沈影帝刚才的死亡凝视里把魂儿捡回来,邹鸣安抚了他两句,毕竟以他的程度,要接住沈屹舟的戏的确有难度。

陆留白享受的观赏着,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上次看沈屹舟拍戏是什么时候了,但他很清楚,在沈大影帝的无数个令人心动的特点里,神乎其技的演技一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镜头前的他看多了,你会不由自主的被他浑然天成的张力俘获,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崇拜来。

那边邹鸣在给男配说戏,帮他克服心理障碍,沈屹舟趁着补妆的间隙,冲着陆留白挤了挤眼睛。

伟岸形象瞬间稀碎,他又成了那个地道的铁憨憨。

短时间内各种不同风格的转换令陆总觉得十分有意思,忍不住微笑起来,沈影帝刚刚向着男配逼近的脚步古怪的再次响起,身影却和昨晚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猛男重合在了一起。

陆总再次被脱缰的思绪带跑,回忆起昨晚,某些不太爽利的地方又透出苏痒来,他急忙掩饰性的拽了拽衣服。

昨晚的体会是两人都从未有过的柔情蜜意,不同于从前纯粹的身体享受,也不像之前剑拔弩张时的暗中较劲。认真说起来,更像是心意相通后的神交。俩人都多多少少的体会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依恋和臣服。

沈屹舟特别温柔。虽然依旧霸道的不愿意轻易停止,但陆留白能够分辨出他动作中的怜惜和珍重。

陆留白懒懒的窝在角落里心猿意马,近来神经紧绷,他已经很久没像这样全然的放松过了。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太过于沉溺,情绪太过于饱满,松懈下来的时候,他总觉得有种脱力感,于是更加的不想挪动,这么安静的回味了一阵,迷迷糊糊的竟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男配调整好了情绪,邹鸣示意再走一条,沈屹舟就位,偏头又看了陆留白一眼,场记刚准备打板,影帝忽然给了个手势暂停。

这一下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只见沈屹舟皱着眉,三两步冲着不起眼的角落走了过去。

那是距离镜头不远处摆放的一个道具箱,旁边放着把躺椅,椅子上依稀有个人影,大家都以为是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之类,只当沈屹舟是忘了什么东西,所以过去取。

等沈屹舟到了跟前,苏乐正好抱着一条毛毯从边上跑过来,沈屹舟从他手中接过毛毯,小声交代:“打电话让把车开过来。”

苏乐急忙照办,沈屹舟附身把毯子给人盖上,回头冲着邹鸣比了个等一会儿的口型。邹导面容抽搐,转身吼道:“谁把照片码那么整齐的?神经都快崩了,证据还能完好无损?赶紧的调整一下!”

布景师诚惶诚恐的上场把男配手中的那一沓照片搅乱,对大导演的细节把控深感佩服,殊不知镜头根本拍不到男配的手,邹鸣只是在给某人的突然离场打掩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