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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春光 徐大 13540 字 2020-12-04

“卖包子啦,卖包子啦,新鲜出炉的包子,又大又好吃……”</p>

早晨七八点钟,祖传包子铺前,老板娘的吆喝声抑扬顿挫,很有韵味。《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受吆喝声吸引而来的客人们花个一毛两毛,就能买走两到四个不等的包子。五分钱一个,确实够便宜的。</p>

“女同志,您要几个包子?”老板娘和蔼地对面前的一个女人说,这个女人脸上戴了个大口罩,只看得见眼睛和额头。她瓮声瓮气地说:“我要十六个包子!”</p>

十六个?那就是八毛钱了!这可是个大客户啊!老板娘相当高兴的拿起纸,把十六个包子包给口罩女人。口罩女人递来一张一元整的人民币,“不用找了!”</p>

这客人好大方!老板娘眉开眼笑。</p>

“对了,有人拖我给你带一样东西!”口罩女人突然往老板娘手里塞了个白色纸包,然后抢走包子,急急忙忙地走了。</p>

老板娘愣了一愣,连忙追出去,口里真喊:“同志,我还没找你钱呢……”可那戴口罩的女人已经不见了!真的,才这么一会儿工夫!老板娘狐疑地回铺子,打开纸包……</p>

“喂,卖包子的,给我来两个肉包子!”客人叫道,“喂,卖包子的,你听见没有?傻愣着想嘛呢?我说我要两个肉包子。”</p>

老板娘转过头来,脸上尽冰冷之色。“包子不卖了,您改天再来买吧!”老板娘不言不语地开始收拾铺子里的家什……</p>

客人埋怨道:“你这不是还有包子吗?卖我两个,我正饿着呢。”</p>

“拿去!”老板娘突然递给客人两个肉包子,客人要给钱,老板娘却说,“不用了,就当我请你吃。你快走吧,我要收铺了!”</p>

那客人本就是个刻薄之人,得了便宜,自然卖乖,欢天喜地走了……</p>

范伟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派出所出来,这两天因为这件大案,忙得他焦头烂额。国安部的人他要接待,反贪局的工作组他也要招呼。两组人的工作都要他去配合,好在有朱倩这个女孩子帮忙。范伟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对朱倩太过份了,几乎就没让她参加过什么正式的行动。女孩子工作的激情,比之自己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p>

晚上又是饭局,范伟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好哥们老赵主动帮忙,免去他应酬之苦。家在纺器厂家属楼,离派出所只有不到一千米。范伟边走边伸伸胳膊,踢踢腿。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全身就像生锈了似的。范伟半睁半闭着朦胧睡眼,瞅准单元,一头扎进楼里。</p>

寒光乍现……一柄飞刀呼啸而止……范伟想闪,可疲劳过度的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控制。噗嗤一声,范伟瞪大了眼睛看着左胸口的刀柄。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在他陷入永恒的黑暗之前,他清晰地看到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妇女的脸……</p>

……</p>

“大哥,村长说有你的电话,让你快点去接!”李明理擦着头脸上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p>

“谁来的电话?”我问。</p>

“听说是你干爹打来的,说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p>

一听说是干爹来电话,我撒开脚丫子就朝李成家跑去。李成早就拿着话筒翘首相盼,见我来了,高呼道:“子兴,快点,你干爹有急事找你!”</p>

我顾不得喘两口气,接过电话筒就道:“干爹,你找我啥事啊?这么急?……什么?!”话筒啪答一声从我手中滑落砸在地上……</p>

我张大嘴,瞪大眼睛,似乎听见这世上最不可恩议的事情——范叔死了!!!</p>

“范叔死了,范叔死了……”我低喃着,脑海里浮现出往日与范叔交往的那些日子。范叔豪爽,热情,爱好武艺,抽烟,喝酒,是个不能再男人的男人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好公安,好大哥,竟然走了。他死了……他死了……</p>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前几天我见他还是好好的……不……”我悲吼一声,泪水如雨而下……我抓起电话筒大吼。</p>

“小兴,你听我说,你给我冷静点,冷静点。听到没有?你是个男人,不是个孬种!”</p>

“可是,干爹,范叔死了,范叔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是谁?是谁杀了他的,我要把他辞尸万段!”愤怒燃烧着我的理智,我徐子兴没几个交心的好朋友。可范叔是一个,他教我做人,教我做事,像大哥一样照顾我。我一个穷小子,人家一个派出所所长为何对我这么好?难到仅仅只是因为我是赵宏先的干儿子么?</p>

不,不是。志同道合,因为我们是同志,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p>

“小兴,你听我说。你马上赶过来。国安部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路上你给我好好冷静下。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p>

“干爹,我就这来!”扔了电话,我没打一声招呼,怒发冲冠,赶往春水镇。</p>

李成从未见过徐子兴这么凶狠的一面。他是个老实人,生怕外甥有什么闪失。也跟着跑出家,等赶到徐子兴家时,却见李明理和徐玉凤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p>

“子……子兴那孩子呢?”李成喘着气问。</p>

“小兴他刚刚怒气冲冲架着牛车出村了。村长,小兴他这是怎么啦?”徐玉凤担心地问。</p>

“出事啦,出事啦。子兴在镇上认的那个派出所所长被人杀啦!”</p>

“什么?范所长死了?!”李明理徐玉凤二人惊呼不已。出大事了!派出所所长给人杀了!这样的消息足以在这个让这个平静的小山村掀起轰动……</p>

徐玉凤一把拉住李明理袖口,着急地说:“明理,你马上赶去镇里,一定要找到小兴,好好照顾他。我怕他有什么闪失……”</p>

李明理也是连连变色,应道:“婶,你放心吧,我这就去……”二话不说,李明理也找车出村。</p>

“村长,我现在要去学校找宋雅,这事儿得让她知道!”徐玉凤不安地说,火急火燎的小跑着出门。</p>

李成这可傻眼了,人全跑光了……</p>

“砰!”一声巨响,大门撞开,宽大的太平间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吃惊地看着撞进来了年轻人。</p>

“范叔——”我悲呼一声,扑到范叔身上。只见范叔面容扭屈,双眼瞪得铜铃般大。范叔死不瞑目啊!我握紧双拳,咬牙切齿,眼睛里却没有半滴泪水!</p>

身后赵宏先跟几人打了声招呼,一手抓住我的手。“小兴,你要节哀顺便啊!”</p>

“范叔是怎么死的?”冷森的语气令太平间平添几分寒意。</p>

“飞刀,一柄很快、很锋利的飞刀……”一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p>

“华老?!”</p>

华老掀开范叔尸身上的白布,指着他左胸上一道细小的伤口说:“小兴,你看。这伤口长不足一寸,深达五寸。依我的经验判断,这是一把独门飞刀所造成的伤口。”</p>

独门?飞刀绝技?莫非是武林中人?我疑惑地看向华老,他似乎知道我眼神中的含义,点点头。</p>

江湖!江湖真的存在!华老没有骗我!但这证明的代价却太过惨重了。我敬爱的大哥,范叔,去了。他死不瞑目,看得出来,他很不甘心。是啊,年未四十,正值壮年,是谁?是谁要杀他?</p>

答案呼之欲出!</p>

张天森,是张天森,一定是他。范叔没得罪过什么人。除了张天森外,没人会要他的命!</p>

“你是徐子兴?”一个人问我。</p>

他眼神凛厉,身上无形的气势给我一种压力。我感觉极不舒服,运起气功,抵抗这股压力。他眼神精四闪烁,脸带微笑说:“不错不错,好功夫!”</p>

他怎么知道我有功夫?我回头看看华老和干爹,二人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p>

他三十出头,身高一米八,脸上刚毅的线条给人一种正气凛然之感。“你好,我是国安部特派员杨震!”他伸出大手跟我握手。他的手宽大厚实,给人一种自信感。</p>

“有关范所长的案子,我想找你谈谈,可以么?”杨震微笑对我说。</p>

“可以!”我爽快地回答,这道程序是避免不了的。即来之,则安之。</p>

“这里不迟合,跟我来!”杨震一马当先走出太平间。干爹递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我才跟着走出去。</p>

来到一间审讯室,杨震推门而入,我跟进。里面已经有个二十多岁的便衣国安特工,他向杨震敬了个礼:“队长好!”</p>

杨震回礼,示意我坐在对面。年轻特工展开记录薄做笔录,桌上摆了个四四方方的黑皮箱,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双方坐稳,杨震递给我一枝烟说:“抽根烟吧,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人生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为死去的人做点什么才对!”</p>

他这一句话,令我顿生好感。</p>

“有话你就问吧,杨大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好,看得出来徐兄弟是个爽快的人!”杨震拿起一个公文袋,抽出一份档案。档案上面赫然写着“徐子兴”三个字。</p>

“徐兄弟真的只有十六岁?”</p>

“不错!”</p>

“徐兄弟少年老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杨震不着边际的说。</p>

接下来他问了我一些关于范叔的事情。当然,我有选择地告诉了他。杨震话锋一转,“徐兄弟,据范所长生前的报告。最早发现张天广阴谋的是一个叫魏婉的女人是么?”</p>

“是的,她现在还住在我家。如果你想问她,我可以打电话派人送她过来。”</p>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杨震乐意的安排人去处理这件事去了。</p>

打完电话,杨震又问:“还有个问题,那些证明张天森罪大恶极的物证,来历有些不明。徐兄弟知道些什么情况么?”</p>

那些证据,一部分是我偷来的,一部份是范叔伪造的。范叔死了,我不能再让他背负骂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