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幸福么?(1 / 2)

“每幅壁画都有相应的记录,记录的是年月以及画中的事件。这些石崖就是囚崖,他们在此以邪术害人,却自认为是承天顺命,一派胡言。”齐雍的语气都透着难以言说的蔑视,似乎在他眼里,做这些事的人,根本不配称作人。巫人就不该活着,赶尽杀绝,尽早除了这帮祸害。

“这背景中也有字,不知是什么。”姚婴伸手指向这幅壁画的背景,也有字。

“在夸赞鬼婆的功绩,做过无数的大事。其实,这就是个妖怪。”齐雍微微眯起眼睛,他的愤怒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鬼婆?姚婴眨了眨眼睛,她是无法在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体上看到鬼婆两个字。缓缓扭头看向齐雍,他的确是气不顺,能感受到他对于这些巫人的敌意。

不过,他怎么会认识这些字的?是东哥那时说过的密文么?但,也或许是巫人自己的文字?

“公子,你不会是边看边瞎编呢吧?”她有些怀疑,继而小声问道。

齐雍倏地低头看向她,幽深的眸子倒映着火把的光芒,好像他眼睛着火了似得。

“怎么说话呢?本公子至于编瞎话来骗你个累赘么!你不认识,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更何况本公子见识广阔。巫人的文字,本公子熟识已久。”居然质疑他?

被他一通喷,姚婴也有点狗血喷头的感觉,也是,他作为长碧楼的最高领导,一直和巫人斗争,了解敌人也在常理之中。

只不过,文字这个东西,姚婴认为很难,他居然都认识!那巫人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呢?

“当然了,有一些也是本公子不了解的,例如这巫人所计算的年份。他们有自己的计算方法,与我们是不一样的。这上面有年份,说的是他们害人施邪术的时间,距离现在有多少年,计算不出。”齐雍倒也不是自大到让人难忍的程度,有不了解的,他也承认。

姚婴点了点头,巫人有自己的文化吧,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十分神秘。想要参透,得花费好大的功夫。

“诶,这是什么?”蓦地,孟乘枫在最里侧发出声音。他手中的火把举得高,所以他面前是什么反倒显得有些模糊。

其他三人走过去,只来得及看到孟乘枫面前的石板边角一些字迹迅速的消失掉,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孟乘枫几分目瞪口呆,“这石板刚刚是背过去的,我只是一推,它就转了过来。可一瞬,什么都没看清楚,便消失了。”

齐雍上前查看,修长的手指抚过一切都消失了的石板,随后道:“可能是用特殊的东西书写在上面的,见了空气便消失了。这上面是什么?可还记得一二。”

“好像都是字。”孟乘枫想了想,回答道。

字?想来是大篇幅的记录某些东西吧,肯定也很重要,才会用特殊的材料书写。

只不过,眼下都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不由心生几分可惜。

姚婴叹口气,之后转身继续观察那些壁画。大概是他们拿着火把进来的原因,眼下瞧着这壁画上的颜色都变淡了。密封的时间太久,见了空气,它们很快就会都剥落的,真是可惜了,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保护技术。

“他们在此地挖空了石崖,将这里设计成了存放痋引的基地。很巧妙的削薄了石崖顶石头的厚度,等待着风雨侵蚀最终破开,不过中途有了变化,最终破开的裂缝和之前的计划不一样。他们杀了很多的年轻姑娘,但实际上用的手法比一刀宰了要更残忍。这些姑娘也不知是什么人,是他们巫人?还是抓到的普通百姓家的姑娘。无论是怎样,都极其残忍,而且这么做的目的,也难以猜测。”做事总是要有目的的,不知这些巫人到底要做什么。

“说的很对。不过,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尽外族。”齐雍解了她最后的疑问,尽管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答案。也或许,是大越与巫人这么多年争斗,仇恨的种子一直种下。

看向他,姚婴在他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两个不同族群的人之间那无法解开的仇怨。不死不休,必须将对方赶尽杀绝才算完。

她内心里对大越并没有归属感,但,却是理解齐雍。

“这些壁画少说也得有百年以上了,这颜料掺了一些不知名的物质,有一股草香。”孟乘枫轻轻地嗅了嗅,说道。

齐雍也上前闻了闻,之后微微颌首,“估计两天过后也就都没了。行了,下去吧。”

罗大川收了其他人手里的火把,之后就率先出了洞口。

孟乘枫随后,那洞口被扩大了一些,之前姚婴撞塌的石头就瘫在地上,好像时间太久都散碎了似得。

“那个石板上也不知都写了些什么,如果公子能看见的话,必然认得出。”尽管巫人的文字难懂,可这儿有个能看懂的啊。可惜了,一瞬间便都消失了。

“没看到就没看到,也不是什么大事。”齐雍却如此道,好像真不在意似得。

“这些文字应当不容易学会,咱们长碧楼是不是有专门的师父教授这些?待回去了,不知我能不能跟着学习学习。”因为不懂,所以感觉像傻子一样。再说,可能内容并不似齐雍说的那样,因为她不懂,他就随便乱说,不信也得信。

“整个长碧楼只有本公子一人精通巫人文字。”齐雍斩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只有他一个人会而已,这玩意儿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技能。

哑然,“那公子真的很厉害。”只有他一个人会?自己研究出来的吗?那和瞎编也没什么区别,她刚刚好像也没说错。

“还在心里怀疑本公子的能力?巫人虽狠毒,却也有弃暗投明之人。巫人文字,以及一些很难调查到的秘闻,都是从此得来。”齐雍还算耐心的解释。

原来如此。姚婴微微点头,巫人内部,也并非是如此的团结一致。

而齐雍也的确有些本事,居然能策反巫人为己用?不知给了多大的好处。

“不知巫人和我们有什么差别么?外形上,或是有一些我们没有的特征?”刚要出去,姚婴忽然想到,又问道。

“没有,和我们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居高临下,若是真有外形上明显的诧异,想要找他们就容易多了,何苦会如现在这么费力。

无言,姚婴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儿,和这人说话真是挺没劲的。当然了,她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人,可是她也不想听一个无趣的人说无趣的话。

转身从洞口爬出去,外面的石台很狭窄,她只得直接跪在那儿,然后贴到边缘,给齐雍让地方。

那身形挺拔的人出来,这石台立即被占满了。

之前那根绳子遗留在石台上,系在腰间,齐雍转眼看向她,发出一声说不清是什么意思的笑声。

“你这是利用了自己累赘的特性在千方百计的寻找机会与本公子进行亲密接触么?”他怀疑她就是这个想法,计谋是有的,但很浅薄,一眼就能被看透。

靠在那儿,姚婴听他说完,将他这段话又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之后就笑了,“其实,人不要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比较好。”

“你还有这种见地,证明你头脑还挺清醒。”齐雍根本没觉得她这话是在说他,反而认为是她在和自己对话。

姚婴不说话了,这是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的人,由他去吧。

该下去了,姚婴还得搭乘齐雍这个‘顺风车’,就为了这个,她也不能惹他啊,不然就得被撂在这儿了。

见他不再说废话,姚婴也挪了过去。这地方本来就不大,她凑到他面前,更加能感受到他极大的压迫感,毕竟相比较她,他伟岸的像一堵墙似得。

身体前倾,靠到他身前,然后双手从他两面腰侧穿过,抱住。

他真的很结实,像一块石头。抱住的瞬间,姚婴也忍不住的弯起嘴角,如何能把身体练成这样?她心底隐隐的有几分羡慕。大概,已经刀枪不入了。

“你偷笑什么呢?抱着本公子,如此幸福。”齐雍略有鄙夷,这小丫头应当一直保持不符合她年龄的稳重老道,若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这往后怕是不会有什么成就。被感情所支配,极其危险。

无言,姚婴把脸转到他腹部,不再让他看她,免得他又自作多情。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旦认定一件事,还真是一意孤行。

摇了摇头,齐雍即便是觉得她无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她,一跃从这石台上下去,有绳子做保险,他在中途根本没停留几次,几乎只是两个呼吸间,他便落在了地面上。

两条腿挣扎了两下,如同吊在树上一样,还是齐雍微微倾身,她双脚才落在地上。

松开他的腰,她长长的吸了口气,憋死她了。

站直身体,忍不住晃了晃,这云霄飞车坐得头晕。

齐雍解开了绳子,便转身离开了,像一阵风似得。

姚婴也将系在身上的披风整理好,重新把自己裹上,只露出一颗头来,像一颗蘑菇,显得她更是小小的一个。

东哥去休息了,所以夜里得她来守着,这样也好,两个人交换着来。若是一个人的话,非得折腾死。

走回自己住的帐篷那儿,艰难的爬上去找出水壶,又到篝火那儿倒了些热水。这热水就是她夜晚里生命的源泉,否则她觉得自己会死掉。

阴冷潮湿,大概过了时辰了,这峡沟里的水开始渐渐地退了,但还是泥泞不堪。

姚婴尽量的不在泥泞的地方走,又绕回石崖下,来来回回做事的人进行了换班。这下面有留荷坞的人在给做饭,他们下来后就匆匆的去吃饭,填饱了肚子各自寻个地方休息。

这些人很卖力,该做的事情也绝不偷懒,很辛苦。

不过同时也能证明,齐雍是十分有威信的领导,否则这手底下的人也不会都这般听话。

可他们也面临着随时随地的危机,所面临的危险是难以想象的,说不准何时就丢了性命。

这次不就是么,三个护卫莫名的没了命,正值好年华,丢了性命实在可惜。

可以避毒避蛊的东西她可以做,但,能避毒能避蛊,却避免不了外力伤害。一些外力伤害,一下子就是致命的。

拿着热水壶在披风里面取暖,姚婴坐在这石崖下对面高处的一块石头上。有护卫从石崖上下来,左右瞧了瞧,之后朝着姚婴走了过来。

“阿婴姑娘,石崖内有水上来了,还能看得到那些怪物来来回回。属下们想,是否需要用些法子,把它们困住。”看见那些怪物在下面悠游,说真的,他们真是手痒难耐,可又不敢轻举妄动。那毒性剧烈,他们显然不行。

“无需管它们,让它们折腾吧。你们不能下去,太危险了。”姚婴知道夜里那些家伙就又会跑回来汲取月华。今日月亮躲在了阴云里没出来,但隔着乌云也能泻出些光华来,它们能感受得到。

“是。”护卫领命,之后又上去了。

抱着热水壶取暖,姚婴转眼看向别处,之前换班下来的护卫去休息了,倒是留荷坞的人在收拾‘战场’。他们做事真的挺不错的,有条有理,不会乱成一锅粥。

孟乘枫其实带人在这里还是十分有用的,毕竟这种后备工作,也很是重要。

罗大川大概也去睡了,这家伙折腾不忿了一天,终于在今天晚上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就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

除了在忙碌的那些人,好像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蓦地,一个略清瘦的身影走过来,背对着火光,让人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