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的要……要侍寝吗?”
春儿一边给战缨梳头,一边哽咽。
战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着摸上那条“蜈蚣”。
“春儿不哭!春儿应该高兴!你看你家小姐这么丑,居然还能给皇上侍寝,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小姐!你就别骗春儿了!春儿知道你心中苦……”
春儿说着,一把扔了梳子抱着战缨就哭。
战缨仰头压下翻涌上来的泪意,笑着抚上春儿的头,一遍遍摩挲着。
“春儿若想偷懒,那就让你家小姐亲自来吧!反正你家小姐天生丽质,不用描眉扑粉……”
春儿却已含泪站了起来。
“不!还是让春儿来!这毕竟是小姐第一次……就像小姐大婚一样。虽然夫人不在了,可是春儿会像夫人一样……把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春儿!别说了——”
听见母亲的名字,战缨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从指缝间渗出的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整只手背。
殿外侯着的韩风,等了半晌不见战缨出来,不由扯着嗓子又催了一遍,这才见战缨带着春儿缓步而来。
“我的娘娘啊!您这耽搁的时辰可不短了!快走吧!再迟只怕皇上会雷霆大怒了!”
韩风边说边抢前一步,同时有一乘软轿落到战缨面前。
战缨回身抱了下春儿,将一样物事塞到春儿怀里,这才出声叮嘱。
“春儿!先前洛妃姐姐不是让你去一趟吗?你且去看看她有何吩咐,回来再告诉我。”
春儿不解,犹豫着不肯去。战缨却将她一推,自己上了软轿。
“走吧!韩总管!”
战缨的声音清冷如风,转瞬即没。
春儿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乘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追上去。也许小姐这样做,自有小姐的深意。
可她的心底,却有种不知名的恐惧突然涌动。这丝恐惧让她在战缨走后,发足狂奔去了洛城的毓秀宫。
软轿上的战缨,直到走远才敢回头。但映进眼底的,却是春儿一点点模糊至没有的小小身影。
春儿!对不起!
此去非但她凶多吉少,只怕春儿也会被连累,却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为了给春儿留一线生机,她才让春儿去寻洛城。她相信以洛城的能耐,若想护就一定护得下春儿。
乾明殿很快就到了。
韩风将战缨引去了暖阁。
西门博饮尽杯中酒,才摇晃着站起来。
“缨儿来了!快!让朕抱……抱!”
随着西门博一起扑向战缨的,还有一股浓郁的香味,似酒香,似龙涎香,或者别的什么香。
战缨不知道。
她只觉得一阵眩晕,下意识握紧的双拳就松了。朦胧中,她只记得那张金龙面具,映着明晃晃的烛光,在眼前摇啊摇。
一会儿将她摇上云端,一会儿又让她坠入火海。她愉悦地呻吟,她颤栗地尖叫,甚至她还像个即将溺死的人,紧紧攀着一根浮木,拼命地呼吸……
这梦好漫长,也好累啊!
如果这是个梦的话,她觉得她应该醒了。如此想着,她果然就睁开了眼。
头还是有些晕,可颈边某个冷硬的东西,却让她一下就坐了起来。与此同时,身上的衣衫也骤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