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不多,俩人直走到了北城门才住了步。
顺平城的北城门只开了一扇,城门两侧各挂了一串灯笼,两名挎着腰刀的兵士正靠在关起的城门上闲聊,两双眼睛不时地看向过往的行人。
“出城吧。”阿峦扶了下头上的帷帽往前走去,远远地去有人叫了她的名字:“阿峦姑娘……请留步……”
“嗯?”阿峦心里一动:她在外面都是以花赋自居,阿峦这个名字她并未与不相干的人讲过。
“阿峦姑娘……可算是让我们追上了……”两条人影由远及近跑了过来,到了阿峦身前俩人喘得像拉风箱,整话都说不出了:“客栈的伙计说……说你们走了……”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阿峦盯着小曾问道。
“听……听这位公子称呼过。”小曾看了宝贝一眼接着说道:“方才一时情急才叫了姑娘,我是怕二位出了城,我想送送二位都不成了。”
曾言是官奴,他是不能出顺平城的,阿峦对着他点点头:“萍水相逢,不必多礼。”
“你的事我阿姊管不了!”宝贝往前一步横在了两人当中,曾有财一皱眉也往前走了一步:“你横什么?没听见我兄弟说是来送你姐姐的?”
“宝贝!”
“财哥!”
阿峦与小曾将斗鸡似得俩人拉开,小曾将手里的一只小巧的木盒递给了阿峦:“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银子,我不能收。”
“你不赎身出来如何能去齐州?”阿峦没接小曾手里的东西,只看着他问道。
“不去了,去了也是空跑一趟。”小曾把木盒塞进阿峦的手里,他转头对着曾有财一笑:“有曾哥陪着我呢,挺好的。”
阿峦将木盒打开,里面盛着十来支细细的炭条。
炭条统一的都是三寸长,一头用油纸包了,一头削出了尖儿。
“这是……画眉用的?”阿峦看向小曾。
小曾却推了曾有财一把:“这都是财哥烧的,木头也是好木头,画了眉颜色刚好。”
“油纸是我包的,姑娘装扮的时候攥着便不会脏了手。”
“不值钱的东西,姑娘收下吧。”曾有财笑道:“银票我放在盒子底下了,小曾赎身的事儿有我呢,顶多再让他苦三年,我就能把他赎出来!”
“三年……”阿峦看向小曾,小曾也在笑:“三年而已,我等得……”
“拿着。”阿峦将银票抽了出来递给曾言:“明儿就去赎身,别耽搁时间。”
“这个我收了。”
‘啪’地一声将小盒子的盖阖上,阿峦轻声道:“就当是辛苦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