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因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只是看到顾存脸上那和他气质完全不相符的八卦表情，心中默默的感叹。

八卦还真是人类的天性啊。

顾存没细着追问，只这么一句倒也说明他大概是从别处听过了。

虽说她并想不出来这别处是哪，但此刻回想起当时犹如闹剧一场的经历，云饶撇撇嘴，一边摇头一边回了句。

“没有事的，都是误会。”

大厅中的宾客渐多，两人待在原地又随意扯了两句，便不时有和顾存交好的长辈或者是同辈过来和他搭话。

顾存分不开心再陪云饶，临走之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催着她上楼去陪外公多说两句话。

云饶点点头没再拒绝，上楼之前从桌上偷偷顺了把水果糖。

……

相比楼下，顾老爷子所在的小会客厅就显得格外拥挤。

云饶从门外探进头来，隔着一层一层的人墙硬是没有看到老爷子坐在哪里，最后还是大表姐看到她了，才一把将她拎到顾老爷子的面前。

顾老爷子面对云饶时还是一脸的严肃，但许是今日大寿开心，看到云饶之后他倒是也没像之前那样板着脸训斥她太过贪玩娇气，毫无志气，在她笑着凑上来说“外公生日快乐。”时还是笑着颔首，让她乖乖的坐到了自己身边，一手牵着她，时不时的和人炫耀，“我这小外孙女，好看吧。”

不过这样气氛祥和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

作为顾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来此的除了想要和顾家攀亲戚的人之外，大多都是顾老爷子年轻时的老朋友老伙计。他们坐到一起，能够攀谈的不是当年一起经历的过往就是膝下的子孙。

因为云饶就坐在顾老爷子身边，所以她便成了绕不开的话题。

顾老爷子的朋友省内的为多，不过早年间被分派到外地几年，倒也有几个称得上是至交的朋友。

云饶的成绩在各个高中内是出了名的差，且因为云家的不少骚操作，顾老这些朋友的孙子孙女就算不和云饶在同一个学校，对此也大多有所耳闻，为了不触老人家的霉头，顺着他那句“好看”，只单对云饶的外貌进行夸奖，内里只字不提。

聊了一会儿，有个外地的朋友姗姗来迟，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一边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一边开口道：“老顾，你这小外孙女好看啊，长得可真水灵。”

说罢看向云饶，“小丫头今年多大了啊，现在在哪上学呢？成绩怎么样啊。”

他这话是对着云饶说的，但一瞬间，整间屋子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虽说下一刻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找着话题继续打哈哈，但却也不约而同的继续将视线汇集到顾老爷子的身上。

云饶感觉顾老爷子牵着自己的手猛然用力收紧，嘴角上勾着依然在笑，但看起来已然变成了苦笑。

“这丫头今年15，在我们这里一所私立高中上学，成绩嘛……”

顾老爷子本性好强，不论哪方面都是，若云饶这成绩是她努力过后的结果，老爷子也不是不能接受，可问题就是不是，所以他这话话越说越没声，到了最后几个字，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用尽全力钻出来的一样。

有几个人看出了顾老的为难，想要赶过来帮着打圆场，可话还没出口，就被一旁的云饶打断。

“我成绩还行，就是星高的学生们都太强了。”

顾老爷子、众人：“……”

那星高这可太强了，全校比你差的也才九个。

只有那个不明所以的朋友点点头，“这样啊，那也没事，我们和自己比，努力做到最好就行。”

云饶听着这话顺耳，用力的点点头说：“对。”

顾老爷子：“……”

你对个屁！

他倒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差点儿背过气去。

而且为了防止自己真的背过气去，一群人又七七八八的说了两句之后，他便找了个借口，径直将云饶支了出去。

云饶本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乐乐呵呵的出了门，拆了一个棒棒糖就往无人的地方拐。

刚走了没两步，她的衣摆就被人拽住，低头一看是一个个头刚及她腰间的小男孩。

她四周环视了一圈，还没来得及问这小孩是不是走丢了，就被他拧着眉头，气冲冲的甩来了一句。

“骗子！”

云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