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是怎么说服他妈妈的？”

“不是我，是言言，他自己跑去妈妈跟前，说要和我走，说他喜欢跳舞，想让更多人看见自己，看见他的舞蹈。”

回忆起了往事，姚烁的眼睛渐渐有些湿润。

“就这样，才十三岁的小孩离开了家，去了韩国参加训练，陌生的环境，一窍不通的语言，严厉的老师，苛刻的要求，每天最多五个小时休息时间，连轴转的语言学习，舞蹈练习，表情管理等等等等，就这样足足训练了四年，一千四百六十天，才终于出道。”

看向窗外，仿佛透过玻璃又看见了练习室里那个男孩不知疲惫一遍又一遍的训练。

“这四年，孩子付出了心血，家长也付出了大量的金钱。”

“公司不负责费用？”

姚烁看着纪肴佳摇了摇头。

“像他们这样的练习生公司一签就是几百个，哪顾得过来，除了食宿费，基本上全是自己掏钱，舞蹈，音乐，语言，一节就要几百块，四年下来，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缓了缓又继续说道，“没有任何一个艺人决定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确定自己能大火的，多少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出的孤注一掷的决定他们十几岁就做了。不了解这行的人只能看见他们拍一条广告几十万就进了腰包，却看不见前期一个家庭付出的时间，精力，还有金钱，更何况他们赚的钱除去交的税，公司拿走大部分抽成，到了艺人手里的手里已经所剩无几，这些钱一部分用来孝敬父母，剩下的就得存起来，做公益，大小灾难捐款，这也就是很多艺人这么久都只能租房的原因。”

纪肴佳就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她想象不到许言是怎么走到现在的，现在这个众人面前闪闪发光的大男孩是在昏暗的角落努力了好多年才一步步走到大家面前的，人们看见的所有惊艳都是平庸被历练后的结果。

“没火的时候没有人请他，他就去当伴舞，去剧组面试当龙套，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好不容易被人看见了，火了，身份信息开始被贩卖，黑粉篡改航班信息让他赶不上行程，私生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接近他，酒店前，家门口，剧组里，走到哪都有人跟着，电话轰炸短信攻击，媒体造谣生事，他说的每一句话发的每一个字都会被放大分析，曲解他的意思，让大众误解他。最严重的时候是被全网黑的那段时间，只要有他出现的画面就会被谩骂刷屏，网络上到处都是攻击他的话语，被造谣说整容，照片被p成遗照，收到的快递是破坏了带着血的玩偶，做公益，捐款，被说是作秀，总而言之仿佛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光听姚烁讲的这些纪肴佳已经觉得快要窒息，她很难想象许言是怎么熬过来的，在漫长的黑夜里他看着那些恶评是怎样的心情。

“人们花了精力和时间去了解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的，又何况是听说的，但网友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人云亦云，已经是这个时代的常态了。”

半晌纪肴佳才开口，“公布恋情的事我也有错，没想到他职业的特殊性，我应该多为他考虑一下，这样你们也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姚烁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言言早就和我说过他喜欢你。”

纪肴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虽然只有23岁，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已经通透多了，他和我说过，希望粉丝喜欢他是因为他的舞蹈，音乐，演技，而不是一个不谈恋爱的人设，所以他不会欺骗喜欢他的人，他也想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看见他对你的真心，他只是希望不会有人像伤害他一样伤害你，现在你被爆出来，他应该很自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