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念上辈子在体院武术系，她们一宿舍女生都是女汉子，一起看毛片的经历不是没有过，学武的妹子们甚至还从专业角度出发，对毛片进行着力点是否合理之类的学术性研究。

就倩倩这种摸大腿的程度，她压根没当一回事。

然而，顾澄却捂住她的眼睛说少儿不宜？

余一念拿开顾澄的手，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被他半拉半拽地带走了。

回到他们的卡位，余一念一屁股坐下就八卦地跟余杭说：“哥，你知道吗？我刚才……”

“看到倩倩和隔壁老王就是吧？”余杭懒懒地接上。

咦？

余一念惊讶：“你也见到了？”

居然还一副调侃的语气。

“当然看到了。”余杭端起个饮料杯，学着倩倩的语气，“王总～我喜欢这个角色很久了～多亏了您才拿下～。”

顾澄拿很多海鲜回来，正一一分到两个小孩的碟子里，冷不防听到余杭开始戏精，有点鄙夷地睨了他一眼。

熊孩子，净喜欢窥视大人世界。

余一念芯子里也是个自来熟的女汉子，丝毫没有留意到顾澄什么反应，反而一手搭在余杭肩膀上，演了起来：“倩倩啊～我也就觉得只有你才适合那个角色，最近和老余怎么样了？”

许是觉得有趣，余杭继续演，他摆摆手，嗔怪似的：“嗐！别提了，老余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还是您宝刀未老。”

余一念噗的一声喷笑出来。

这是亲儿子吗？！这样diss自己爹？这么明显的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行了行了！”坐在对面看他们恶搞的顾澄终于忍不住了，他批评道，“你们两个小孩，不要管大人的事，什么对白呢，别教坏妹妹。”

余杭不满地争辩：“我不是小孩，我不小了，我十七了！”

余一念轻笑一下，她也不小了，她上辈子二十三了！

一看余杭，就是个弟弟！

顾澄伸手过来拍了一下他脑袋：“十七怎么了？十七也还是个未成年。”

“明年我就成年了！成年后我就可以……”余杭搬出网络梗，“抽烟喝酒烫头纹身谈恋爱。”

余一念不经意地笑了笑，好幼稚，好中二！

你都染了一头白发了，跟烫头有什么区别？

顾澄冷笑一声，也没理他，低头切披萨。

余杭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的表情，被刺激到了：“那是什么不屑的表情？！”

余一念连忙端起饮料喝了一口，掩饰自己，她的嘲讽就那么明显？

顾澄反问：“我二十五了，你看我沾哪样了？”

余杭白了他一眼：“我不跟你比，你是个奇葩。”

“成年不是指做某一些行为就象征你成年了，成年是指心理上的成熟。”顾澄把披萨分在他们的碟子上，亲切地笑一个，“快吃，吃完我送你们回家。”

余一念默默地听着，上一辈子没人跟她说过这种话，大家都是自然而然就长大了。

顾澄那么有耐心，明显是把余杭当成弟弟来教。

余杭摊上余君凡这种爹显然是不幸的，但幸运的是他爹收了个顾澄当徒弟，父亲没做到的，却有个大哥哥一样的人物替他做了，至少，让余杭的心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一顿饭下来，两个小孩倒是因为内涵父亲变得熟络了，就是这熟络起来的缘由让顾澄有点无语。

余一念没想到的是，顾澄把余杭当弟弟来照顾，她是余杭的妹妹，自然而然地，顾澄也把她当成了妹妹来关心。

当顾澄把他们送回家，一身酒气和香水味的余君凡也刚回来，衣领上还有若隐若现的口红印。

余一念内心大骂狗血，今晚倩倩回来，要是他们两个闹起来，岂不是一屋子人不用睡了？

然而来没轮到她担心这个，顾澄就一本正经地拉着余君凡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淡柠檬水，然后坐在旁边的沙发。

余一念听到他说……

“老师，关于念念的情况我得跟你汇报一下。”

汇报？

这是什么魔鬼用词？

余一念在楼梯转角停下脚步，探出个小脑袋，竖起耳朵偷听。

“蒋律师已经过去了，跟学校交涉，那群学生欺负念念很久了。”顾澄神色凝重，像是在说一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

“验伤报告你看了吧，念念身上还有许多旧伤，我们都是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心理医生说别看她表面在笑，心里可能很难受，抑郁得很，测试结果是中度抑郁，但是念念不肯吃药，坚持说自己没事，我也就只能尽量迁就，让她开心点，关键还是亲人的关爱。”

“老师，你有空也多点关心她吧，还有小杭也是，小孩子都挺渴望父母的关怀。”

余一念即便不是原主，听到这些话，心中也泛起一丝苦涩。

一个当父亲的，居然要外人来提醒他多点关心子女，这是有多失败？

“好，我知道了，小顾啊，这事谢你了。”余君凡酒气未过，许久才开口，“念念的身份不能曝光，这段时间还得麻烦你。”

“客气了，我跟你和小杭也认识十几年了，我也算是和小杭一起长大，只是，念念终究是个女孩子，很多时候我一个大男人不太方便，还是需要亲人的关怀。”顾澄有点无奈，“老师，也许我说这些话有点僭越，毕竟这是你们的家事，不过，总不公开念念也不是个办法，纸包不住火，她的户口也转过来了，办理业务的人员也是知情的，虽说人家有职业操守不会泄露，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相识十几年，顾澄也从懵懂少年成长起来了，他也很清楚自己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提醒，恐怕也只是让自己安心。

余君凡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没回答。

余一念看出来了，渣爹不想公开，不想承认自己还有个女儿。

她是没太大感觉，可若是原主那么敏感的性格，就真的很虐心了。

顾澄见余君凡没说话，也就接着说了：“对了，念念上个学期的考试成绩不太好，在她原本的学校排名在中游，但这个成绩放在帝都的学校是不够看的，下学期她上初三了，如果高中你还想让她和小杭同一所学校，得督促她学习了，附中往年的分数都是比较高的。”

余一念心中一滞，这一整个班主任和家长探讨教育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余君凡迟疑了一下，显然，女儿的资料他连看都还没看。

“还有，我建议先不要让她用智能手机，据我了解，她以前没用过手机，小孩子自制力差，一下子拿到智能手机容易玩物丧志，我给她买了个儿童电话手表，能打电话发短信，还有定位，她刚来帝都，有定位不怕她走丢。”

这回，余一念的三观何止是破碎，简直是受到了轰炸，炸成粉末还被反复碾压。

她努力回想书中剧情，顾澄是配角，出场率太低太低了，书中他有这么变态吗？他是什么隐藏反派吧？！他真的只是被原主骗婚利用的老好人前夫？！确定不是和原主一样是个反派？！

她刚才还觉得他是个好人来着！

其实处于大人角度来看，顾澄的看法并没有问题，但问题是，余一念现在处于一个被管束的身份，她就不乐意了。

余杭不知什么时候也和她一起躲在楼梯口偷听了，他听了之后打了个寒战：“简直不堪回首。”

“什么？”

“我跟你说，顾澄是帝都大学附中出来的，爸爸觉得附中教学好校风好，非要我考，我的小升初，中考，都是顾澄唆使老爸给我报补习班，简直惨绝人寰，所有空余时间都被填满。”余杭就像找到了同盟，开始吐槽顾澄了。

余一念震惊脸：“你说什么？”

“顾澄他就是传说中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余杭悲愤地捏紧了拳头，“他是当年的帝都中考状元，高考也是以帝都理科第一名的成绩进入电影学院的，老爸觉得我应该以他为榜样！”

余一念再次震惊：“你在说什么？”

余杭怒：“你特么是复读机吗？！”

余一念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许久没能缓过来。

偏偏余君凡也是家长视觉，他闻言，凝重地点头：“确实是，就按你说的，手机先别买，不过，你说她要是这一年时间够不着附中的分数，加特长分能不能上？”

顾澄想了想：“不好说，而且也不知道念念有什么特长，到什么等级，所以还是先顾好文化课吧，兴趣班不着急。”

余一念几乎是跳出来的，她秉着强烈的求生欲：“我学过武！”可以走特长生路线！

客厅安静了半晌。

顾澄一脸讶异，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仿佛不可置信一般，他想起余一念暴揍校霸的画面，恐怕，她说的是武不是舞吧？

“学舞？！学舞好啊，女孩子跳舞气质好！过两天给你报个最好的一对一加强训练！”余君凡如释重负笑开了，有特长就好，有特长就可以操作了，舞蹈老师他认识不少啊！

余一念吓一跳，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舞蹈我不在行，换个容易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