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猫鬼卷(1 / 2)

沐经枕被猫鬼折腾了一段时间,虚到不行,吐了口血后强撑着身体谈了半个小时,实在扛不住了才回去躺着,他晚上没休息好,刚躺下去两分钟就睡熟了。

好在在商讨过后,计划已经有了。

郁尺打算先把沐经枕身上附着着的两个咒术破掉,然后下一步再去引出猫鬼真身。

祸连血亲,丧霉临头,这两个咒术郁尺都懂,但当他想回忆怎么破咒,却拼尽力气也想不起来。

“我来吧。”商厥拍了拍郁尺肩膀,让他靠后站着,伸手虚空一捞,就从沐经枕眉心扯出一把丝线,这把线一眼看上去全是大红色,唯有两根是黑的。

商厥松开抓着红线的手,只留下两根黑的,郁尺凑过去细细看了一眼:“这就是他身上的咒?”

“嗯。”商厥淡淡应声。

郁尺惊叹不已,“商先生真厉害。”

商厥:……

他意味不明看了眼郁尺,“你也很厉害。”在破咒这方面,郁尺从来都比他简单粗暴许多。

郁尺不明所以,当商厥在夸他,不好意思笑了笑:“商先生过奖。”

他看到商厥从上衣口袋里随手拿出把不锈钢折叠小刀,大约只有小拇指的大小,在尾端轻轻一扣,就弹出锋利尖锐的刀身。

一道寒芒闪过,商厥干脆利落将黑线从中斩断,从刀刃划过的地方黑线逐渐溃散,像被烧完的纸一样,呈灰白絮状,一点点向上飞去,最终化为虚无。

好快!

郁尺愣了愣,“这刀连咒术都能斩?”

“它是法器,叫归跃。”商厥重新把小刀折叠起来,放回上衣口袋,才缓声解释:“这样方便携带。”

郁尺秒懂:“法器不可貌相。”

长得像指甲刀的,不一定就真的是指甲刀,还有可能它是一把能除恶鬼的法器。

他转眸看向湮灭殆尽的黑线,道:“既然是阴阳蛊师下的咒,多半是蛊咒,反噬只会反噬到蛊虫身上,施咒人必然有所察觉,不会轻举妄动,那接下来应该寻机会引出猫鬼。”

猫鬼属邪物,被蛊师操控,却又不完全听从蛊师号令,但只要是它认定要害的人,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要引出猫鬼其实不难,只需要除去这把由猫鬼控制在沐经枕头顶的黑雾镰刀即可,猫鬼怨重,察觉到阴气被打散,定会回来重新作祟。

郁尺沉吟一声,“猫鬼狡诈多疑,直接驱散阴气容易被察觉,不如在别墅里贴一些除阴符纸,三天左右阴气淡去,猫鬼只会以为是沐经枕用了驱邪的物品。”

商厥:“嗯。”他静视郁尺,简短道:“可行。”

谁也想不到,郁尺就算是失忆了,讲起除鬼方法,依旧头头是道,满眼认真,这是许多人穷极一生都赶不上的。

商厥没打算告诉其他人郁尺的行踪,知道的人越多,郁尺的敌人就越多。

……

两根咒线斩除后,或许因此身上背负的东西轻了些,沐经枕熟睡中都皱起的眉头松了松。

郁尺和商厥说话音量没有刻意压低都惊不醒他,好在郁尺觉得在别人床前画符不太好,轻轻把门带上,到楼下大厅去画。

路过楼梯角,他垂眸瞥到昨天麻三省刻意留在沐经枕家里的大包袱。

郁尺脚步一顿,想了想,过去提过包袱,在客厅茶几上,解开包袱,反手一倒。

从包袱零零散散抖出来一堆……红线,碗,糯米,黄纸,朱砂,铜钱剑,六七根毛笔,十字架,拂尘,舍利子,大蒜串……

郁尺:“……”

郁尺讪讪道:“昨天好像没这么多零碎的东西。”而且十字架,拂尘,舍利子这三样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

管家过来倒茶,听到郁尺的话,微笑道:“麻先生昨晚又来过一次。”

原来是麻三省后来塞进去的。

郁尺无言以对。

“只有黄纸和朱砂能用。”商厥挑出散乱的黄纸,以及一小盒朱砂,他伸手,将黄纸和朱砂递给郁尺:“你来画。”

黄纸被他骨相分明的手指掂着,薄薄一沓,他的手仿佛格外有力。

郁尺犹豫没接:“我画?”

这似乎不太好,他没试过。郁尺抬眸和商厥对视,在对方沉寂如水的眼底,看到了信任。

……就仿佛他提笔画符咒,是很稀松寻常的事。

郁尺恍惚一下,透过商厥的眼睛,似乎窥探到记忆深处另一双一模一样的瞳孔,黑沉瞳孔内燃着细碎湛金,像是怒火在灼烧,又隐忍痛苦非常。

“怎么了?”商厥低声询问,让郁尺从恍神中骤的惊醒。

他呆呆怔住,眨了眨眼,认真盯着商厥的眼睛看了会儿,又迟疑片刻,呐声问:“商先生,我失忆以前……我们见过吗?”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令商厥一滞,眸色霎时暗沉,微微低首,窗外日光在他面上笼了一道层次分明的阴影,微抬的眼眸似一潭黑深古井无波,静静凝视郁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难道……他想起来了?

察觉到商厥的严肃,郁尺下意识把身体坐正了些,与其对视时,如实回答:“因为我感觉商先生很熟悉,我看到一双和商先生一模一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