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1 / 2)

元嚣说的是真话。元家多女,他是独子,父亲一向寄了重望在他身上。为了让他能接受最好的教育,他才刚满十岁就被送到国外。

他也争气,从小立志将来要当一名飞虎队飞行员,为国效忠。可天生的障碍无法克服,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回国继承家业。

可能是太久无人倾诉,又或者是想早日回归到元嚣的身份。他在那刻,竟隐隐希望李忆慈追问更多。

但李忆慈只是静静听完。

她为元嚣套上干净的衣服,说:“好了。”

这女人真正害怕的时候,怕得要命,但冷静起来,却又冷静得要死。

“你就没有想问……”元嚣有些沉不住气了。

话还没完,一阵乱流来袭,飞机在云层间颠簸起来。

原本站着的李忆慈在左摇右晃的机身中失了平衡,她抓不住扶手,整个人趔趄地倒向地面。

元嚣反射性地将她往自己方向拉了一把。

李忆慈跌坐在他怀里,尖尖的下巴磕到他的肩膀。

元嚣“嘶”了声,活动了几下生疼的肩膀,说:“你有那么恨我吗?”

李忆慈手忙脚乱地就要起来,嘴里解释道:“……惯性。”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受气流影响,遇有中度颠簸。请不必担心,在座位坐好并系好安全带,不要在客舱中站立或走动,洗手间停止使用”,飞机广播适时响起,连带着“咔擦”一声,盥洗室门也被锁上了。

“这……这我们出不去了”,李忆慈急得想去拉门。

又是一阵乱流。

机身震颤中,元嚣扣住李忆慈的腰,说:“你没听广播?人家都叫你坐着,小心碰个鼻青脸肿。”

李忆慈只好乖乖不动。

但位置就这么点,两个人坐在一起,她的尴尬油然而生,唯有直直盯着地板。

元嚣这会已经好些了,他起了逗趣的心思,顺着李忆慈的目光也看向地板,故意问:“你在找什么吗?”

李忆慈收回目光,却无处可放。

元嚣觉得更加好玩,他浅笑了下,说:“上次你唱了很多歌,都鬼叫似的,就一首好听,再来一次。”

李忆慈微怔,她什么时候对着元嚣唱了很多歌?

她想了想,兀地反应过来,在那个伊布种植园等林中奇的晚上,两人也是这般挨得很近。

他现在居然说她唱歌好听,她来了自信,清清嗓子,说:“这么多首,不知道你说哪个。”

“就那首,还唱了几遍”,元嚣稍稍回忆,轻哼了一段旋律。

他的记忆力很好,音准又强,李忆慈一听就知道了。那是首粤语歌,谢安琪的《钟无艳》。

她向后,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不太相信地打量着他,问:“你真喜欢这首?”

元嚣嗯哼一声,鼓励道:“挺好听的,唱多次。”

李忆慈对这首歌很熟悉。她在高中时候经常听,歌词已经烂记在心,现在张口就来。

“其实我怕你总夸奖高估我坚忍

其实更怕你只懂得欣赏我品行

无人及我用字绝重拾了你信心

无人问我可甘心演这伟大化身

……

你的她怎允许结伴观赏雪的泪

永不开封的汽水让我抱在怀内吻下去。”

末了,她见元嚣半点表示没有,提醒道:“鼓掌啊!”

想起他孤掌难鸣,又说:“说点奉承话也行。”

元嚣却悠悠道:“这歌词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元嚣当然不懂,他长在最北的地方,李忆慈却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粤语说得很好。

她想起第一次听这歌的时候,苦涩的歌词一下子震撼到了她,少女时代悲春伤秋,那天她在课桌上趴了很久,起来时袖子都是水渍。

“你猜”,她不打算告诉元嚣,只是说:“还有个男版的,听不听?”

元嚣扬了眉眼,“唱。”

“为了她又再勉强去谈天论爱

又再振作去慰解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