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楚璃叹息道，“快回去吧，贵妃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与你过多纠缠，总会惹她不高兴的，你自己琢磨一下用什么刑罚比较好吧。”

尉迟少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不是要找苏如霜复仇吗，朕给你这个机会如何，让你为你自己和孟星楼报仇。”

“你……”楚璃一愣，嗤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做这个实行惩罚的人，对吗？”

“你总归是要向她复仇的，这样一来既满足了你的心愿，又满足了良嫔的心愿，”尉迟少泽唇边露出一丝悲凉的笑意，“朕是再也留不住她了，让你高兴让良嫔舒心也好。”

“可以，”楚璃挑了挑眉毛，“我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先取走苏如霜的狗命，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也省的我总是费心，没有时间和端王相处了。”

尉迟少泽眼皮一跳，正想说是什么，但是又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既然如此，我就帮了你这个大忙吧，”楚璃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我不会叫你失望的，更不会叫良嫔失望，比刽子手做得更好。”

尉迟少泽抬眸看了她一眼，“朕要不要和她说清楚，你就是慕琅华的转世，这样让她也有个准备，不然你去了再知道，也挺奇怪的。”

楚璃沉默了半晌，含笑道：“你还会再去看她最后一眼吗？”

“这话随便让个宫女带张纸条过去就是了，不用那么麻烦，”尉迟少泽微微一笑，唇角都是无奈与辛酸，“朕就不过去看她了，以免她又有什么诡计花招，朕想起她陪伴了这么多年来，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楚璃半眯起眸子，“苏如霜虽然做尽了坏事，可她却是极为深爱你的，那你有没有爱她呢？”

“朕要是喜欢她就不会让良嫔进宫了，朕心里只有一个人，你也清楚的，”尉迟少泽又恢复了帝王那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朕对她只有深深的愧疚，愧疚她跟了朕这么多年，愧疚她当了朕的替罪羔羊，这也是朕为什么留她在宫中的原因。”

楚璃含笑道：“所以你没有爱过她，苏如霜临死前肯定会要求见你，问问你心中到底有没有她的地位，然后还要不依不饶地纠缠一番，不见到你的样子，誓死都不会罢休的，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你只管动手吧，不用理睬她，恐怕她自己心中更是清楚，朕的心中没有她只有一个慕琅华，不然她也不会处处惹朕不高兴。”

楚璃整理了一下衣袖，抬眸看向他，“那你觉得苏如霜会相信，我就是慕琅华，要是她不信恐怕也死得不明不白的，你可要提前和她解释清楚才行，我不杀稀里糊涂的人。”

“人临死之前肯定还是要明白事情的，我们之间那样多的端倪，朕只要一张纸条寥寥数语，她自然会豁然开朗，”尉迟少泽微笑着摇摇头，“你是不知道，她只要一经提点，就会立即清醒过来，只要是和我有关的事情，不管多么荒唐，她都会相信的，再说你动手前说几句话，她自然也会明白。”

“她比我更相信你，说再多的话也不如你几个字，”楚璃轻声笑道，“那我就动手了。”

华阳宫已经撤走了所有的宫人，一点由人发出的声音都听不到。只剩下乌鸦在枝头盘桓的叫声。浓浓的黑夜中一丝星光都没有，只有隐藏在云雾后的半轮明月。

苏如霜一头青丝已有十几天没有梳洗过了，变得布满头屑与油脂，她的一双眼眸空洞洞的失去所有的神采。喉咙干得几近冒火。嘴唇像是结满了白色的痂，整个人一张素脸毫无血色，犹如一只在华阳宫死去的亡灵。

老旧的房门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来，眼眸瞬间被重新点亮，她哑着嗓子说道：“是皇上吗。皇上你来见我了？”

倒映在地上的那抹身影没有任何动静，只听道低沉的声音。“不是皇上。你还想着他会来见你呢。”

苏如霜一愣，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是……慕琅华？”

楚璃慢慢迈进满是灰尘的寝殿中。直直地看向幔帐中跪坐着的人，“尉迟少泽都和你说过了，你知道我是慕琅华？”

“我当然知道，”苏如霜咬了咬下唇，“我当真是愚笨不堪，你和贵妃还有尉迟少泽之间那样多的猫腻，我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她又连连冷笑道，“你当真是好运气，还能够死而复生，寄托在别人的躯壳上，要是我有你这般的运气……”

“你做梦，”楚璃垂下眼眸，轻轻吐出三个字，“上天垂怜我被枕边人和亲人联手害死，所以才让我重生得以复仇，而你这样的毒妇，恐怕是没有这个好运，你的死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