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心玉(1 / 2)

沿着官道走了两天,花见月三人终于到了皇都长安,一路顺畅的不可思议。

花见月打趣江不恨难得算准了一次,这里一路竟然真的是“吉”。江不恨自己都颇感惊诧,又扔了两次铜钱,这次如愿得到了“凶”卦。

依旧不准,江不恨满意地收了铜钱。

清风徐来,江不恨坐在前面驾车,忽然抬头,伸手在风里轻轻一抓,一只青色纸鹤落在手心。

江不恨看了两眼,回头叫醒马车里抱着啾啾昏昏欲睡的花见月:“醒醒,到了,有人来接。”

“到了?”花见月掀开帘子,只见马车行在波光粼粼的河畔,一丛丛春天新生的芦苇在风里摇曳。

“果然到了,”花见月笑了笑,“一入‘逝水’,便是学宫地界。”

花见月放松下来,不用再担心什么小院杀手,还没人敢在学宫撒野。

宋榕也在马车里,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此刻跟着花见月往外看,有些茫然。

“我从前也来过长安,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条河?”

“因为你已经入了学宫的‘江河行地’大阵。阵内自成一界,与外界隔绝,只有身携学宫‘试心玉’或有人引路,才能入我阵来。”

“此河名为‘逝水’,环绕学宫,长流不息。”

原来如此,以阵法之能改天换地,这般神奇手段,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学宫。

等等,花见月和江不恨都没有开口,刚刚是谁在说话?

宋榕一愣,忍不住向四周张望,试图找出第四个人。

水声潺潺,苇丛向两边分开,一只小舟自深处缓缓而行。

舟上立着一个撑杆人,笑意慵懒,朝他们看来。

那是一个容貌昳丽的青年,挺拔消瘦,腰间别一把竹扇,乍看下颇有些书卷气。然而他却并未穿代表文士的澜衫,一身绮丽红衣随风飘动,于一片荼靡春色中显得极惹眼。

“纪明卿!”花见月也不困了,笑着跳下马车,“我还在想会是谁来接,原来是你。”

这人他熟悉,当年学宫里,就属纪明卿和江不恨逃课手段娴熟,多次被点名批评依旧死不悔改,是学宫出名人物。

纪明卿微笑:“因为其他人都在上早课,只有我敢冒险逃课来接你们,感不感动?”

花见月心想我感动个鬼,你就是找个理由不想上早课。

江不恨也熟稔地冲青年点点头,上下打量他一番,目露回忆之色。

同窗难得聚首,几人目光接触,似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江不恨长叹一声,感慨不已:“小纪啊,又一年了,没想到……你还是没出师!延期多久了?再不过可就要被学宫除名了。”

纪明卿脸上慵懒笑意一僵:“滚,就知道你没好话。”

他提起撑船竹竿就打,江不恨已经熟练地跳下马车,险险避开了这一击。

事情发展太快,旁边宋榕看的发愣。

纪明卿也没真打算和江不恨动手,放下竹竿,重新挂上笑容,望向马车里的宋榕:“敢问这位兄台是?”

宋榕回过神,连忙向纪明卿行了一礼。花见月笑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名叫宋榕,正巧也要来长安,于是我们一路结伴同行。”

“原来如此。”纪明卿向宋榕回礼,笑道,“在下学宫弟子纪明卿,宋兄既是去长安,可带齐官凭路引?”

“自然已带齐。”宋榕点头。

大雍律法严格,进出长安等重镇皆要查看官凭路引,以免混入图谋不轨之人。这些年宋榕去过不少地方,对此颇有经验,有好几套伪造身份,进出城门不成问题。

纪明卿点点头:“那就好。最近长安查的极严,没有官凭路引可进不去。”

花见月似乎有些好奇:“长安出了什么大事,要如此戒严?是因为那位光墟之主?”

前段时间突破大宗师境界令天下皆知的那位修士,就是光墟之主孟江仙。

江不恨好像听到了感兴趣的话题,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是也不是。”纪明卿压低了声音,“上面借着为孟宗师护法的名义,调动御林军控制整个长安城,恐怕真正目的,还是要对国师府发难。”

国师府?从大雍立国之初就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的国师府?

花见月皱眉道:“国师府怎样了?”

纪明卿道:“消息封锁的紧,具体情况没什么人知道。但我觉得至少老国师是不会出什么事的——他精通卜算,难道算不到国师府有此一难?据说老国师闭关已久,不知生死,若非如此陛下怕也不敢对国师府动手。”

见花见月皱眉,纪明卿摇摇头:“算了算了,难得见面,莫谈朝局。学宫在长安南郊,相距不远,这个时辰城门已开,宋兄可要现在进城?”

“我送他去,现在已经到了‘江河行地’阵内,没人领路他出不去。”花见月说道。

而且他担心宋榕身上伤势尚未痊愈,一个人不太方便,路上出事也没人照应。

“那我也去。”纪明卿立刻表态,“正巧我不想上晌午的大课,讲的都是我听过的。”

“逃课一时爽,年考没命享……”江不恨呵呵一笑,在纪明卿动手前就躲到了花见月背后。

纪明卿骂道:“你当年比我逃课还多,还好意思说我?”

江不恨斜睨他一眼:“我可没连着两次年考不过,至今出不了师。”

“滚,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当初年考也不过,在学宫多留了一年……”

宋榕眼睁睁看着他们姿势娴熟地拌嘴,花见月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不用管他们,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