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遇险(1 / 2)

山路经息族挖修,筑出一条石铺的小径,不算特别难行。可绕来绕去,攀过一座高高的山峰,季子还是有些吃力。夫差贴心地拉着她的手,给予一些助力。清溪顺流,葱茏苍碧,清晨弥漫的云雾,像是依依不舍,仍徘徊在群山之间。

夫差见季子娇喘吁吁,心疼不已,指着路旁的石头道:“坐下歇会儿吧。”

“马上就要攀顶,翻过山就到了。”季子急欲见桃林,要一鼓作气登顶。季子倔强起来,夫差也劝不听,遂放缓脚步,慢慢地往上爬。

终于,二人攀上山顶。站在峰峦之上,俯瞰下方,漫山遍野皆是粉红。几座低矮的山丘,全被盛开的桃树所覆。一团团、一簇族......密密实实、深深浅浅的粉艳。季子所站的山峰,晴空碧野,而视线之前,尽是震憾的娇粉!

“哇......”季子不由地惊叹,“太美了!从未见过这么美的桃花!”

“是啊,屈夫人所种的桃林也算是规模大了,与这儿相比,直是小巫见大巫啊。”夫差亦被眼前的美景震憾到。

季子欢呼雀跃,奔向那绚丽娇艳的桃花。

“小心脚下。”夫差望着她欢悦的背影急忙叮嘱。

桃花,淡淡的明粉,娇得摄人心魄。朵朵凝致的柔,化为盈盈的美。风轻轻摇动,落下瓣瓣情,留下片片意。轻转盈动,惊起一阵细香。衣袖拂过,丝丝多情传遍心坎。季子站在蕊蕊粉嫩的桃树下,笑得那么明媚,似一颗明珠,闪耀光芒。她的笑,成万千风情,一一流转。

季子融入片片娇粉之间,神采飞扬。玩得累了,夫差脱下外裳,铺在落满厚厚一层桃花的地面。躺在亮泽轻滑的锦裳里,能感觉到松软柔沁的桃花瓣。季子遥望澄碧清澈的苍穹,那湛蓝深遂的天空,亦似铺了一层娇艳欲滴的颜色。季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与舒畅,不知不觉,季子在桃树睡着了。朵朵娇美的桃花,轻轻坠下,落在她的额前、发丝与锦裳上。夫差凝望着甜睡如婴儿的季子,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只要她在身边,无论他遇到什么难题,总能很快地加以平复。

突然,夫差听到一阵十分轻微的击剑声,眉心一动,站起来走到一座高处的桃山眺望。隔着三座桃林,叔雍正在舞剑,谨慎如他,无论夫差到哪儿,他都会先一步探查,确保没有刺客出现。除了叔雍,夫差知道还有一个人一直躲在暗入悄悄观望,那就是息潇儿,她瞧见他们往桃林去,看到季子又是一身男装,情不自禁地悄悄跟随。见到他们在风中并立,诚然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息潇儿黯然神伤,她明白那站在灼灼桃花下的英俊公子是女子,可就是忘不了,茶舍前那个神采轩雅的身影,久久不能忘怀!

息潇儿偷望桃林,这对佳人情意绻绻,无比向她彰示他们的深厚情意。息潇儿暗暗叹息,木然地退了回来,悄无声息地返回息庄。夫差望着息潇儿默默远去的背影,大概断定她能面对了。

桃花盛放,最是耀目,季子此趟不虚此景。花期短暂,几日后,这满目芳华,另有一番景色。待到风起,枝头上多了一支支清嫩的绿芽,告诉大家,这是春的痕迹。

声势浩大的阵仗一到邑长府衙,就惊动了及贡,他极为重视,亲自出面接待。自从井察子口中得知,太子在搜山中抓到一名外出打探消息的匪人,及贡十分高兴,他非常痛恨妖匪,声称他们为祸四方,闹得期思城的百姓人心惶惶。井察子告诉他,那人交待他们的一名头目被官府抓捕收监,掳走勾吾夫人,其目的想以此为要挟,救出同伙。太子命令他来查清楚到底哪位犯人是妖匪同伙,并将其作为营救夫人的筹码时,及贡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揣测。井察子问起监牢地点,及贡不敢怠慢,急忙引他们到官监。

井察子命狱卒搬来所有登记人犯的簿册,他们要逐一挨个核查。狱头勺度和卒夫将一卷卷简册从置放的案架上取下来。卷宗堆叠成小山,许多案卷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一翻动,屋内迅即飘散开细小灰白的尘末,呛得大家鼻喉发痒,忍不住打起了喷嚏。及贡急忙喝斥勺度,命人开窗通风散尘。窗一开,灰粉纷纷涌向了房外,井察子等人才稍稍好受些,开始翻查历年的宗卷。

这些卷宗详细记载着每一年、每一个犯人所犯之罪、所惩之律,及最后所判的刑责。“及贡大人,历年的所有案卷都在这里了吗?”井察子拍了拍手中卷册上的灰尘问。

“是的,自下官接掌府印后,所有的犯人登记造册,未遗漏过一人。”及贡回答道。

“不容易啊,战事混乱,大人还能将府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井察子称赞道。

“将军过誉!下官赴任之日就立下志愿,为官须勤谨恪礼,要对得起一邑之父母的重任。十几年来,殚精竭虑,丝毫不敢大意。可即便如此,凭下官一己之力,仍难以顾全,致使此厮等小吏惫懒懈怠,实乃下官失职之过。”及贡言之诚诚,对自己的疏忽大意深感痛心疾首。

“大人勤勉有目共睹,即使日理万机,亦难免会有所顾失。只是些清理洒扫的微末小事,无碍大人清明。”井察子若无其事地圆场。

“多谢井将军体谅。”紧接着,及贡责令狱首勺度每隔三日就要彻底清扫一次,务必让归置室保持整洁有序。勺度低声下气地承着及贡的喝斥,大气儿不敢出。

井察子未再多言,专心查阅一卷卷宗册。查了数卷,没有发现异常,余光瞟了及贡一眼,他神息如旧,无一丝惊慌。井察子沉思片刻,从最底下抽出一卷案册,竹简片两端发黑,麻线稀散,有几处已经断线,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井察子一打开,镇定沉稳的及贡突然现过一丝慌乱,虽然很快趋于平静,可到底逃不过警惕防范的井察子。井察子佯装粗略翻了翻,便随手搁于一旁。暗中观察的及贡,很明显变得放松。据夤、燮同倒是认真阅卷,可是从卷面上察不出任何不妥,三人将宗卷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阅个遍,却是一无所获。

及贡非常热情,直问有什么可以帮忙出力的地方?井察子想了想,提出到牢房看看,据那被逮得匪人交待,同伙头目的背上有一处拳头大的红色斑痕,是不是以此着手,查出匪人头目。及贡欣然允诺,并亲自陪同。到了监牢,勺度命令犯人解开囚衣,袒露后背。井察子对犯人一一进行侦辨,他们要么是鞭笞留下的疤痕,要么是粗活劳作中受得伤疤,没有发现匪人所描述的背带红班的犯人。井察子显得十分失望,恼怒地道:“匪人信口开河,真是岂有此理?回去禀明太子,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及贡安慰井察子,“这些匪人奸滑可恶、为祸长久,有些手段也是意料之中,只是辛苦了三位将军,白跑一趟,浪费许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