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查案(2 / 2)

“什......什么忠告?”喽匪警惕地望着他。

“本官主掌期思十多年,经手的案子无数,判决的罪犯不计其数。所有这些罪犯中,十恶不赦者仅十之一二,大部分乃是不得已步上挺而走险的道路。”及贡的话出乎喽匪的意料,没有将他贬得一无是处,喽匪跪在地上,他弯下腰温和地看着他,“本官相信,你也是有苦衷,或者是一时糊涂才跟随山匪劫掠,对不对?”

喽匪沉默不语,但神情明显松缓。及贡暗喜,这证明他得猜测不错。“从前匪首抢掳布匹财物也就算了,不过损失些钱财,就当是买一个安宁!可这一次不同,勾吾夫人被掳走了!勾吾夫人,你知道她谁吗?她是当今太子的正妻,又是宋国的公主,无论吴国、还是宋国,夫人的身份都尊贵无比!太子殿下十分看重夫人,他亲自率麾下精兵进山围剿,你说说,就凭山匪那点儿能耐,怎么可能与殿下抗衡?”

喽匪无动于衷。

“这片山的确很广、很密,可是太子领兵数万,歼敌无数。想凭借山势周旋?决无可能!不要说这种山林,就是比这儿更广、更深密的大山,太子都征服过!”及贡胸有成竹地介绍起太子的英武智勇。

喽匪微微显露怯色,及贡趁机游说,“你仅仅是个小小的、跑腿的脚夫,论罪也是微乎其微。太子已经在你出现的地方,朝四面八方搜索。无论匪巢在哪儿,一定会被找到。你们在暗哨中的同伙肯定会将兵将的动静告诉寇首,而且,你失踪这么久,他们也肯定知晓,综合起来不难分析出是你泄了密,这一次若有漏网的山匪,日后肯定会来向你寻仇。”

喽匪面露惶色。及贡暗喜,他不动声色继续劝说,“与其在这儿死抗,倒不如给官军说点儿有用的消息,一来赎轻罪责,二来,灭了山匪,你是不是就高枕无忧了?”

“你们......你们真得能将他们全部抓获?”喽匪额上直冒的汗珠,说明他正做激烈得选择。

“当然!”及贡非常自豪地告诉他,“太子殿下从无败仗!”

喽匪的汗水流到脸上,污泥混着汗水,更加污渍不堪。

“你还有家人吧?”及贡突然问。

“有!”喽匪小声回答。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入牢,家人、亲友被牵连怎么办?太子殿下可说了,所有参与者重罚,游街示众,画像张贴四里八村,里长一看到缉像,就知道是谁家犯案,家人跟着连坐。”及贡故意恐吓。

“我说!我说......”喽匪带着哭腔求饶,“我什么都说,只求不要抓我的家人。”

“好好好!”及贡微笑着说:“别激动!慢慢说!”

喽匪告诉及贡,他叫柞酉,他只听说匪首抓了一个女人,却不知道她是太子的夫人。今早,匪首跟他说,打探一下周围的动静,别的也没多说。不过,他告诉及贡,巢穴在一个很隐蔽的洞穴,还设有机关,要是不小心触动,万箭齐发,死无葬身之地。

及贡让他带路,柞酉说,匪首十分谨慎,平常去时都被用黑布蒙住眼睛,所以,他也不确定巢穴的具体位置,不过,有一个明显的特征是近水,因为他听到瀑布的落水声。及贡凝神苦思,回忆过去追击山匪的地方,哪里会有瀑布,想了很久,也没能想起。除了这些,及贡未再问出有用的信息,便让继宇押他回去了。

“大人真是厉害,弟兄审了一日,也得不出个结果,您三言两语就将消息问出来了。”继宇恭维道。

“小将军们征战沙场,而本官则治理邑城,地痞混混经常滋事寻衅,久而久之,总结出一套对付他们的办法。”及贡谦虚地说。

“不管怎么说,大人还是帮了大忙,殿下知道,一定会高兴的。”一直紧锁眉头的继宇也轻松了许多,他悄悄对及贡道:“早上在捕到他的地方搜寻,捡到了这个,大人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什么吗?”说着,他掏出一块锦帕,洁白的丝帕上绣着一朵美丽的紫花,但这花好像不是寻常所见,花朵陌生而又神秘。除了花,还有一个字,卉!

及贡也是懂织绣的高手,他一眼就瞧出这方锦帕乃是群卉绸坊所出!这卉字,是息铺的名号。丝帕有两种,一种是显贵客人定制,选好花色样式,落款绣客人指定的名字,讲究独特个性。另一种则是普通百姓所用,寻常人家买条丝帕,没那么多要求,绣铺便统一绣上代表铺名的息字。及贡心知肚明,不过,他另有一番盘算,群卉绸坊与二爷的祺元织染坊明争暗头多年,一直想除之而后快,几次栽赃皆不能如愿。若是此次将山匪引到群卉绸坊,借太子之力而剿之,可谓一举两得。想到这儿,及贡故作惊讶地:“这不是群卉绸坊的女掌柜的芳名吗?她的绢帕怎么会出现在深山密林?”

“群绸坊的女掌柜?”继宇愕然。

“是啊?难道小将军不知道群卉绸坊吗?”及贡问道。

继宇摇摇头。

“这个群卉绸坊的女掌柜啊,为人泼辣。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可能是客人慕名而来,求取她的锦帕也未可知。”及贡深知不能说得太过刻意,稍微露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远比条条顶扣来得有效。

“知道了,多谢及贡大人。我会向太子殿下如实禀报的。”继宇保持平静,但掩不住他心中的怒气。

及贡以为继宇因为匪人而恼,心下欢喜,眼见天色将晚,遂同继宇道别,原路返回城去。

徊免回府衙向及贡禀报,得知他进山去见太子。徊免不敢多逗留,急忙牵了马,往城外赶去。

井察子亲眼见及贡的马车驶到山半腰,才从密林闪出来,喽匪一与他照面就嚷嚷着道:“将军,我演得像吧?”

“像!太像了!”井察子称赞道,瞅着他脏兮兮的脸,笑着说:“扮个喽匪用不着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吧?”

“我就说用不着,继宇不听,非得要在脸上抹一把黑泥,还把泊于的衣裳让我穿上,你将军看,他特地多划几下,这衣服都成一道道布条啦!”棋里埋怨道。

“及贡是什么样的人?不做得逼真,他怎么会相信?”继宇坚持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