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难得遇到精于音律的同道中人,不要阻止嘛。”季子搂着夫差撒娇,“要不,夫君陪着?”
夫差叹了口气,知道刻意阻止反而激化矛盾,惹季子生气,只好无奈答应。但同她约法三章,不允许出城。
季子欣然允下。
飞花楼,公子郚与公子逖早先一步到达。见到季子与夫差来,公子郚殷勤帮季子沏好茶。他今日带了一卷《茶兰经》,记载得是茶道与兰花品鉴,乃是一位卓然超凡的逸士所著。季子十分感兴趣,迫不及待地接来拜读,边读边与公子郚讨论。
夫差无动于衷,冷冷地坐下,一言不发。
长袖擅舞,阅人无数的息茉坐立不安,太子对公子郚的府厌是明摆着的,两个人她哪一个都得罪不起,真怕一言不合爆发冲突。井察子见息茉心神不宁,猜出她的忧虑,想到了个法子,止住公子郚与公主的谈话,“郚公子的佩剑镶雕精湛,想必十分名贵,不知可否借赏?”
公子郚笑道:“井公子客气,喜欢看尽管拿去。”说着将佩剑掷给井察子。
井察子拔出长剑,寒光逼仄,锋利无比。“好剑!”井察子由衷夸赞,“郚公子拥佩如此上乘的宝剑,定剑术非凡,在下能否向公子讨教一二。”
“井公子亦道出在下的心声,实不相瞒,在下亦十分钦羡公子,更迫切想一睹名剑主人的剑术。”叔雍心照不暄,极力撺使公子郚与他们比剑。
“这......”公子郚十分不情愿打断与季子的交谈。
“郚兄,郚兄,二位公子说得这么诚挚,不好拂他们好意吧。”公子逖郚公子迟迟不答应,低声劝说。
“既然二位这么有闲兴,在下乐意奉陪。”公子郚勉强挤出笑容。
公子逖担心公子郚独自一人落于下风,随后表态同去。
井察子将剑还经公子郚,四人起身往外走,出了门,他提议道:“花园场地大,咱们到那儿吧。为拖住公子郚,特意挑了个偏僻的地点,可谓煞费苦心。
“好啊。”公子郚心不在焉地道。
他们四人一离开,不止舍室空荡,气氛也随之轻松缓和。息茉拨动琴弦,调节沉闷的氛围。夫差凑近瞅了瞅季子手中的经卷,哑然失笑,“这种书,行宫书阁随手能拣出一堆,你竟读得津津有味?”
“前半部挺用心,后一半的确牵强,像是虎头蛇尾。”季子放下书卷,微微失望。
“我就说,这种人不能信,你偏不听。拿这样的书来滥竽充数,足见不是锦绣腹心之辈。”夫差嘲弄道。
“别这么说人家,郚公子说过这卷经书发现的时候是只有前半完好,另一半是残编断简,已经散乱枯腐,同时发现的,还有另外的简书。隐士将能辨认的简片整合成一卷,并无不妥。”季子认为夫差对公子郚偏见太深。
夫差却认为她不辨是非,太过轻信。总之,二人你来我往,争论不休!把个息茉夹在中间,劝不是,不劝也不是,如坐针毡。
花园里,井察子先与公子郚比剑,他原想采取拖延之策,缠住公子郚。谁曾想,公子郚剑术高得出乎他意料,二人打了个平手。井察子只好寄希望叔雍,暗暗示意他牵制住公子郚。公子郚清楚他们的意图,可话说在前头,只能继续与叔雍比试,但他打算速战速决,甩掉叔雍、井察子的纠缠。
叔雍一开始并没有显露很高的武功,费力接下公子郚的进攻,看起来剑术平平。公子郚大喜,加快进攻。可说了怪,公子郚的每一招,叔雍虽然勉强,可都能接住。这一来一往,一招接一招。公子郚求胜心切,将季子还在茶室抛至九霄云外,一心一意想击败叔雍。
井察子暗暗欣喜,照这样比下去,没个半天,分不出胜负!
太照照晒到树上的影子落在碧绿草地上,渐渐变短,仰望天空,太阳已经升至正中。这时,叔雍才渐渐收招,与公子郚打成平局。井察子适时恭维:“郚公子剑术出神入化,在下叹服。”
“郚公子,今日暂且到此,改日再比,一定要分出胜负来。”叔雍不依不绕地坚持。
“观你们比剑,观得我肚子都饿了。走,咱们上悦江楼吃饭去。”公子逖道。
“此言甚是合意。”三人不约而同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