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弋承没有隐瞒,要想调查有进展,此图样就必须露面。
“什么意思?”
辛诺是真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夙弋承将纸张放在案上,直言解惑:“这正是凤夷族的图腾。”
说间,一双凤眸紧盯案前女人,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不一样。
可除了面色微凝,似乎并无不妥。
不过是辛诺压制得好罢了。
“所以……黎宏藏的这张图根本不是什么嫁妆,而是他交给黎浅柠的任务?”
她假装恍然。
夙弋承:“若你之前所言不假,那便是了。”
辛诺:“怎么?夙少卿仍在怀疑我?”
夙弋承勾着唇角笑笑:“这很正常,毕竟在下除了知道辛馆主名为辛诺,性别女,乃玉骨医馆的馆主外,其余一概不知,既是不知,总归是会存点好奇、怀疑之类的。”
这话竟让辛诺无从反驳。
且先不言此事,将话题继续拉回凤夷族图腾上,只道:“你既藏了这凤夷族图腾,可当真是有黎宏要找的东西?”
满怀期待。
只是……
“辛馆主好像对这东西很感兴趣?”
夙弋承拿起桌上纸张,示向辛诺,道。
几次谈话,说到旁的事上,她都沉默寡言,寥寥数语,唯独说到凤夷族,似乎她的话和问都多了些。
这话让辛诺心头一咯噔,骤然警惕,夙弋承心机重,眼睛毒,城府深,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被他看出破绽了吗?
冷然哼笑,立马换上一副不甚在意之态:“我以为我在行使一枚棋子的职责,你却怀疑我别有他想,既是如此,我便安安静静做一枚无思想、不多嘴的棋子,你爱怎么摆怎么摆。”
说罢,去到旁边的木椅上坐下,双手托着下巴,开始沉默。
瞧着女人这副生怨的态度,夙弋承竟觉得有几分好笑。
不知为何,虽她一直戴着貌同黎浅柠的易容|面具,可每次看她,自然而然出现在脑海的,都是当初在玉骨医馆所见的面容。
那张脸比这个自然又好看许多,行为虽怪异,可人倒也是有趣。
“怎么?生气了?”
夙弋承将图腾折好,语气舒然,像关心,又不像。
辛诺在心底冷笑,口上也是直言不讳:“你,还不配让我生气。”
夙弋承:“……”
当真是生了一张刀子嘴。
“黎宏要的东西我没有,不过也不能让他失望,这戏还是要做的。”
辛诺仍旧双手托着下巴,扭头看来,一脸慵懒:“什么意思?”
黎宏要的东西他没有是什么意思?
莫非那半枚羽凤勾玉不在他手上?
不可能!
当初族王奄奄一息,将另半枚羽凤勾玉交给自己时,清清楚楚说了夙弋承的名字!
人之将殁,叫出的不是最亲之人,便是最仇之人,更何况夙弋承领兵杀族王,屠杀部族将士百姓,皆乃她亲眼所见!
羽凤勾玉代表着部族最高权势,嗜权逐势之人谁不想要,他夙弋承必然是不会轻易交出,才会说出“东西没有”这等幌子!
看来要拿回他手上的羽凤勾玉,还得费一番功夫了。
“你可会临摹字迹?”
夙弋承没答辛诺之疑,反而问。
辛诺摇头:“不会。”
夙弋承:“既是做了黎浅柠,任何与她不一的细节皆有可能暴露你,其中也包括她的字迹。”
话虽如此,辛诺却不甚在意,她并非要扮黎浅柠一辈子,字迹有异,她不写便是,更何况模仿旁人字迹是门技术活儿,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
然……
“过来,我教你。”
辛诺:“不学。”
夙弋承:“不想被人揭下你脸上那张皮,麻溜儿过来!”
辛诺:“我说不学就不学!”
要他教,她不怀疑会一个仇恨没压住,拿笔捅了他!
夙弋承:“……”
俊美面庞突然浮上笑意,略带几分戏谑,饶有兴致地看向跟他拉锯的女人:“夫人如此抗拒,莫不是怕为夫会对你做什么?”
这话……辛诺骤然一个冷颤,身上鸡皮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冒起来!
“夙弋承你有病吧!”
毫不避讳地训道!
夙弋承拍了拍双腿:“这事辛馆主不是知道吗?”
辛诺:“……”
此人不仅有病,还病得不轻!
就算准确无误地看到女人拿眼神剜自己,夙弋承竟也没生气。
“你……”
只是刚开口欲言,萧影突然进来,面色不好。
“何事?”
夙弋承也正经了面色,问。
“有一只鸟雀,来了。”
萧影汇报。
“看来有人是坐不住了,”夙弋承秒懂,指尖敲击着桌面,喃喃道,随即对萧影吩咐,“你先下去,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放她进来。”
“是。”
萧影领命,然后退下。
待其走后,辛诺看向夙弋承,好奇:“什么鸟雀?”
她没听说过夙府养了什么鸟雀呀,还“有人坐不住”、“放她进来”之类的,是鸟成精了还是有人利用鸟雀传递消息?
“想知道?”夙弋承又恢复了笑意,伸手拍了拍右手侧案桌空处,道,“过来我便告诉你。”
在辛诺看来,这男人分明就是一个流氓加无赖!
“没兴趣,也不过去!”
自己坐在这里不照样可以看!
“这一次你还真得必须过来。”
夙弋承态度强硬。
“凭什么!”
辛诺不服气,从小到大,除了师傅还没谁敢如此命令她。
“凭她是眼线,监视你也监视我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