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毓伸手摸了摸雨雀滚烫的额头，又看了看他通红的眼睛：“是森林，你被紫光双头蛇药了，我们要去西藤崖找紫光双尾花给你解毒，但是石道塌了，他们……”萧毓脑海里突然出现云沫扑在夜雨川怀里一起向后退去的画面，说不出的酸楚，停顿了一下道：“他们应该在想办法救我们，可是你的毒不能耽搁，所以我就先带着你出来了。我又不知道西藤崖在哪，只能一直往前走。”

雨雀虚弱地道：“姐姐真聪明。”他背靠着树，抬头看了看天，单手从口袋里摸出个圆形的小石盘。“一直往前就是西藤崖。但是天快黑了，要快找个地方，不然野兽要出来了。”

萧毓哪能放心把雨雀自己扔在这儿自己去找，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相似的树，万一她迷路找不回来怎么办？

只见雨雀拿着石盘，转动着上面一个小的石盘，大的联动，萧毓也看不明白，只听雨雀道：“右边不远有个废弃的石楼。”

“好，我背你。”萧毓没有片刻犹豫或者质疑，说着背对着雨雀就蹲了下去。

“不用，扶着我就行。”再怎么说雨雀也是个15岁半大的男子汉，只要自己能动，坚决不会让萧毓一个女孩子背他。

萧毓看见了一个15岁少年强烈的自尊心，明明难受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却坚决不让萧毓背他。

萧毓只能妥协。于是扶着雨雀，在大雨滂沱的森林里艰难地前行着，终于在天刚黑时到了雨雀说的那个废弃石楼。

说是石楼，不过就是个石头房子，和萧毓之前遇见风小妹的那个可不一样。这个只有一层，破破烂烂的木门只剩下一半都不到，摇摇欲坠的挂在边上，被风吹的忽闪忽闪的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了。萧毓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里面那张生锈的旧床，好在还能躺人的样子。床脚一堆破烂的碎布，断了腿的椅子，四方暗红的桌子。还有一些锅碗瓢盆扔的到处都是。地上潮湿脏乱，但至少能遮风挡雨，总要比外面强上一些。

把雨雀扶到床边，萧毓捡起碎布铺在床上，尽量使它们平整，然后扶着雨雀躺下。

“先把药吃了吧。”放下雨雀，萧毓顺手从胸前的背包里掏出阳火石放到他旁边，摘下背包放下，从里面掏出几个长的差不多的小药瓶。看来看去，问道：“雨雀，你知道哪个是吗？”

雨雀缓慢地抬手从中拿了一个，倒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咽了下去。又把药瓶放回萧毓手里。

萧毓感觉他咽个药丸都十分费劲，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你先休息一下。”萧毓将药瓶一股脑地又都放进包里。转身朝屋角那堆破板子走过去。在一堆大大小小的破板子中萧毓挑了一块最大大的拖到门口，朝门板的缺口上一推。再把桌子推过来抵在上面，这样即使刮风应该也不会倒了。只是雨依然从缝隙里吹进来。

雨雀迷迷糊糊的看着萧毓忙活来忙活去，他抬起手，又无力地落了下来，浑身上下好像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啃食，痛苦的直想一头撞在墙上，却没有力气，最后慢慢失去了意识。

这边萧毓终于把门挡上了，想到床边坐下歇一歇，却发现雨雀又昏迷过去了。伸手摸了摸雨雀滚烫的额头。屁股还没沾着床边就又站了起来。

萧毓在散落的锅碗瓢盆里找了个尚且能用的盆子，放在门缝接着雨水，再回到床边找了块碎布洗洗干净后，放在雨雀的头上，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看电视里发烧都是这样处理的。

又摸了摸雨雀滚烫且紫青的脸，他蜷缩在破床上打着哆嗦。

“冷是吗？”萧毓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于是她自言自语道：“冷。”

冰冷的石头，冰冷的雨，每一寸皮肤都是冷的，在北方长大的萧毓，从来没有体会过类似南方冬天的这种湿冷，它像是要刺进骨头里一般，从里冷到外。雨夜城的斗篷防水防火防风但就是不御寒。她找遍了整间石屋，终于在一堆破木头下面撤出一块不大的兽皮，赶紧给雨雀盖上了。自己冷的嘴唇发白，坐在床脚环抱着双腿团成一团。

不行，总不能冻死在这个夜里。再坐下去怕是就没力气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