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凤君又在选秀(1 / 2)

踏青之后,回宫数日,那叫做安弥的少年的背景仍旧没能查出来。

那天郁瑶避过太凤君的耳目,派了两名太医上山为他诊治,又用马车送到城内最好的医馆,据说他的伤只是看起来吓人些,万幸并没有伤及筋骨,休养一些时日也就无碍了。

玉若安排了人手去查他,只知道他们主仆二人,住在京中一家客栈,总也有近一个月了,自称是母亲来大周行商,渺无音讯,才千里迢迢找来的。

这个理由,郁瑶自是不能信服,但碍于两国常年交战,来往有限,路途又遥远,一时之间确难再查出什么来。

只是据说,郁瑾对那少年倒颇为上心,后来还遣人专程去问候过,其用心远超一般顺手搭救的程度。

这多少让人有些头疼。

但和即将面临的新一轮挑战相比,这点头疼又不算什么了。

“陛下,该更衣前往凤阙台了。”玉若走进屋子,垂首道。

“知道了。”郁瑶放下手中的簿子,从桌边站起来。

那是前些日子,吏部的张书静给她的,去年的官员任免名录,她琢磨了这些天,仍旧不明所以,猜不透原身要这一份东西到底作何打算。

越是心焦,越是不得要领。

玉若问她:“陛下今夜是想穿芍药红的裙子,还是天青蓝的那一身?”

郁瑶颇有些不耐烦,“不拘哪一件,左右是他们让朕挑,朕就算套个麻布袋子去,谁又敢指摘朕。”

玉若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火气,默默无言。

今夜,太凤君设宴在凤阙台,广宴皇亲、名门、诰命郎君,特意嘱咐他们,带上子女一同热闹。明面上说得好听,是春暖之时,把酒言欢,看着孩子们在眼前也高兴,但实际上,每一个受邀的心里都清楚,这还是为女皇物色夫郎来了。

只是这回受邀的人里,唯独没有舒榕一家子。

听闻那日他当面对季凉发难,被郁瑶撞破之后,事情迂回传到了太凤君耳朵里,太凤君将这个不成器的外甥着实申斥了一番,大体是说他沉不住气,不知轻重。可能也知道此番撕破脸皮后,他和郁瑶之间是断无可能了,因而这一回也没有再强求。

可太凤君为郁瑶另择夫郎的念头丝毫没有消减,一个人选失败了,反而将范围扩大到京中诸位名门公子身上,直闹得郁瑶烦不胜烦。

而最可怖的是,太凤君亲传旨意,季凉作为后宫君侍,也当出席。

“就不能寻个借口,免了他的事吗?”梳妆的当口,郁瑶忍不住问。

她一个人去受摧残也就罢了,让季凉眼看着各家公子在他面前争奇斗艳,争相要成为他妻主的枕边人,甚至是压他一头的凤君,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玉若看着梳头侍人替她戴上步摇,徐徐叹了一口气,“陛下也知道,躲过今日,也躲不过明日,相比季君往后要面对的事,一场宴席,其实不足为道。”

郁瑶从镜子里看了看那张平静的,没有半分情绪外露的脸。

玉若侍奉君王多年,早已经深谙宫中存活之道,向来本分又谨慎,如今连她都一反常态说出这些话了,大约也是实在看不过眼。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不再说话,隔了一会儿,反倒是玉若忽然开口了。

“陛下,”玉若犹犹豫豫的,小心抬眼觑她,“奴婢斗胆,有一句话想问。”

郁瑶点头,“你说。”

“陛下对季君,可是认真的?”

这叫什么话,要是不认真,她能放着个冷言冷语的冰山美人在宫里,非但不纳旁人,还每天好声好气地捧在手心里?

她啼笑皆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才道:“自然。”

不料玉若的神情却变得有些复杂,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那……恕奴婢死罪,或许陛下也可以多留意旁人两分,这后宫里,多添几个人,未必是坏事。”

郁瑶眉心一跳,半转过头,“怎么讲?”

身后梳头侍人的手也停下了,只低着头,不敢言语。

玉若静了片刻,脸上浮起一丁点笑意,“古来帝王后宫中,便没有过一人独占的例子。多添几位君侍,一来太凤君高兴,或许就对季君和气些,二来,季君见了陛下身边有旁人,没准也会对陛下热络些。”

郁瑶轻轻一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