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2 / 2)

几个半大小子看见她的官服,随即眼瞳一缩,连忙拜见过,连声询问她来是所为何事,她就问了句怎么就是不见他们的头,骁权。

众羽林郎答道:“外出出巡去了,已快晌午,估摸是很快就会回卫所了。”

卓锦连连称是,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各干各事,她便饶有兴致的独自在卫生里参观起来。

一不留神,她倒总算找到了个熟面孔。

一扫眼望见角落里案台上正在写写画画的少年,她立马眉开眼笑,笑着向前走到跟前,凑在他案台上,支起手臂冲他笑道:“哟,骁五郎,骁权那家伙又把你支使到什么职位上来了?这次干的可还好?”

面前的少年年岁不过十五六,只见他一头墨色的长发束于脑海,插了一根漆黑古朴的发簪。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眼梢微翘。笔直的鼻子与一双肃穆的薄唇,倒显示出了生为军将世家的那种天生藏而不露的威仪与气势来。

也许是因继承了自己的妾室母亲的血统而眼角眉梢多了一丝风流俊俏的骁五郎闻言,突然抬起头,一打眼看见是她,便有些不置可否地不屑地撇撇嘴,尚在变声期的沙哑的声线道:“我当是谁又在问这不讨好的话,原来又是你。”

卓锦撑着下巴呵呵笑:“是我又如何。”

“呵…”骁五郎凉凉一笑,“想也知道也只有你会问这种不讨喜的话。我此番调到什么位置上,又干的如何,为何要与你讲?与你无关。”

“啧啧啧…”卓锦连叹了几声,就附身瞅向那桌案上的公文来。

似是宫内四处防守的人所查探到的异象,而作为主簿的他自然要全部根据骁权的意思一一回复。

“哦,这次是主簿。”她坏笑,“不知道五郎你这次打算干几天呢?”

谁知道骁五郎似是再忍耐不下去了,一拳击向桌面就恼怒地一站起,“你!”

他剧烈地喘了两口气,眼中愤愤地盯着她,“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不过是看在自家兄长的面上才饶你几分!你休要再血口喷人!我不过是才换了五——”

说到这他自己倒先说不下去了,看着周围人都隐隐投过来的看热闹的神色,他羞惭地低下头。

“我不过是…”声音已小如蚊讷。

卓锦不说自己欺负了人家半大少年,还快要把别人欺负哭了心有余愧,此时听着周围传来的隐隐的,“不过是靠他哥哥吃饭…”“到哪都百无一用的窝囊废…”“卓将军真是教训的好…”

听着这样字字诛心的话,卓锦顿时怒从心头起。

她的人,她欺负可以,可是别人,却万万不行!

她顿时起身,站直腰板,环视了一圈周围隐隐幸灾乐祸聚集在一起的京都贵家子弟,就以鹰隼般的目光看向周围沉声道:“众人都无事了?聚在这里难道还在等什么笑话看?”

身旁的空气里顿时一滞,一阵阴云笼罩在了众人的头上。

卓锦却依旧向下说了下去,“好舌利齿,扬声笑语,难道还要我翻出一十七条禁律替你们宣读一下吗?”

周围一听见她搬出禁律,纷纷暗叫不好。

所有刚才还调笑着的羽林郎都面露惶恐,四下互相攀扯着匆忙四散奔逃。

“蔑视禁律,此谓轻军,犯者,斩!”顷刻间只剩她一人,唯有威严孤傲的声音,在空旷的卫所里经久不绝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