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很多时候,江余总是会做梦。

梦里他和穆二最后一次分离,在机场人来人往的地方。

男人穿着深色的迷彩服,一张脸棱角分明,英俊潇洒,他笑着和江余招手,然后转身走进了登机口。

那一刻即是永别。

江余不想让他走,在梦里,他试图一次次用藤蔓绑住了人,可惜画面一转,飞机在天上呼啸而过,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江余慌张回头,却发现地上只有光秃秃掉了叶片的藤蔓。

即便在自己的梦里,他也不能如愿地把穆二留下来。江余开始控制不住发冷,白天做事恍恍惚惚,夜晚睁大眼睛看着天亮。

有一次,他又梦见了穆二。江余站在机场大厅,远远望着男人的背影,藤蔓冲天而起,快得几乎划破了空气。

不偏不倚、洞穿了那人的心脏。

从梦中惊醒,江余吓得许久没能缓过神。

他知道自己对穆二有恨,但那些埋怨和恨意,与从小到大悉心的照顾陪伴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是藤蔓显然更争气一点。

江余最多是心里想想,藤蔓倒好,一个照面就让男人摔了一跤……

可怜穆庭山对江余毫无防备,脑壳摔得发麻,缓了半晌才能站起身。他转头看了眼地面,地板光滑可鉴,没有半点绊脚的障碍物。

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刚勒住他脚腕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等他继续深思,怀里扑进来一个缠人的鱼宝宝,黏糊又撒娇。

深而长的吻,低沉压抑的喘息声,足以勾走两人所有的注意力。

“你、你的后脑勺疼不疼?”江余愧疚地分心问。

“太疼了。”穆庭山故意卖惨。

听到这句,江余心疼地吹了又吹,稀里糊涂被大尾巴狼抱进了浴室。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声,镜面上氤氲出白茫茫雾气,模糊了视野,也挡住了时隐时现的绿色叶片。

江余全程心惊胆战,一方面拼命控制着收起叶片,另一方面顺从本能躲避头顶的花洒。

水流的温度太烫了,藤蔓不喜欢这样的高温,他受不了,难受地蹭着男人肩颈。

“水,水太烫了……”江余哽咽。

穆庭山闻言,真以为是自己把水温调得太高,抬头看了眼温度,不到四十度,哪里烫了???

“小坏蛋,”他拍拍江余脑袋,“你是不是又贪凉洗澡了?”

“没有!”

见他一副急得矢口否认的无辜模样,穆庭山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又怀疑地问:“上次给你买的中药,有没有按时吃?”

江余体质差,从小到大不是感冒就是发烧。

后来两人在一起,江余又是承受的那一方,难免要吃不少罪。

穆庭山担心他身体亏损,带他去看认识的老中医,换来的结果,就是隔一段时间喝中药,定期调理身体。

江余眼眸闪躲,想到早上在厨房看到的几十包药材,嘴里顿时发苦。

不是他不想乖乖吃药,黑乎乎的药汁又难闻又苦,苦得发涩,喝一口都是要命的折磨。

“我觉得,”江余吞吞口水,“我身体挺好的,最近也没生病,那些药应该不用吃了?”

穆庭山没说话,阴着脸,手指的动作带了几分惩罚意味。

从浴室出来,江余已然变了模样,舔舐着男人的下颌,犹如不知满足的幼兽,俨然被勾得迷了魂。

“唔…唔……”

“别着急,”男人拍拍他脸颊,把软膏塞进他手里,“自己弄。”

“不、不要。”江余呜咽着摇头。

“你确定让我来?”他似乎真的动了怒。

江余难受得直掉眼泪,被迫接过了软膏,让抬腿抬腿,让伸手伸手,浅绿色叶片小心翼翼缩在皮肤底下,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一如床上的江余,折着腰,哭得眼睛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