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翌日清早,林隽站在小院里,喊着徐卿的名字。
徐卿推开窗棂,就看到那一身玄色劲装的少女,发尾高束,利落干净地出现在眼前。
日头高悬,有炫目的阳光散落,而林隽站在艳阳之下,笑容如春晓之花。
她冲着徐卿不住招手。
“卿卿,走啊,我带你出去转转。”
林隽话音刚落,一旁守着小院儿的老两位便连忙开口。
“当家的,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林隽混不在意,“以后徐姑娘就是咱们擎云寨的人了,她以后都不走了。”
整肃衣容,挽了半弯松散的头发,徐卿这就被林隽拉了手,径直到了寨子里。
这一路上虽有人侧目,但再无人阻拦,因为林隽逢人便要高声吆喝。
“这是徐姑娘,以后就是我……我们寨子里的人了。”
没有人不知道被劫掠进山的新娘子,更无人不晓得擎云寨当家近日最爱去的那所小院儿。
也许,这徐姑娘真的要长长久久留在这里了。
擎云寨的妇孺老少都是最纯朴不过的人,听了林隽的话后,都笑着问徐卿好。
质朴,热情,好客,善良。
这都是擎云寨上下众人的写照。
林隽带着徐卿从寨门到寨尾,寨子不大,林隽声音又高,没有人听不到她的话。
就连一直对徐卿冷着脸色的瑶娘也听到了林隽的胡闹,虽独独只有她仍是板着脸,但她终究也没有再阻拦林隽的做法。
白日里的擎云寨与那日徐卿夜色中看到的擎云寨并不相同。
寨子中虽多妇孺,但大家男女老少各有分工,男耕女织,抚少养老,有算盘先生捋着胡须教小儿读书识字,也有年轻男女队列整齐持械操练。
“吼、哈。”
二十几人的队伍,井然有序。
大家间隔排列,人手一杆□□,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徐卿起了兴趣,脚步慢下来,静静看着那些招式。
林隽见徐卿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
这是对枪法有兴趣?
林隽这么一想,忽然热情高涨!
耍枪她最在行啊,不必看别人,看我啊!
“枪来。”林隽突然高喝一声。
立刻有人听到会意,□□脱手飞出,朝着林隽的方向直射。
林隽一个侧身将□□接在手中,随后对徐卿道,“卿卿,你看。”
说耍便耍,说秀就秀。
林隽一杆银枪舞得虎虎生风。
徐卿没有打断,任由林隽行事。
她将林隽所有招式看得清楚,但随后她却微微拧起了眉峰。
不单单只林隽,擎云寨上下使枪的套路都有些怪异。
枪以刺、挑、扫见长,林隽这一套枪法耍下来,却是劈砍的招式更多。
因是炫耀,林隽□□在手,有如龙蛇。
成套下来,大开大合,十分霸道。
邙山之中有山匪出没,林隽她们在擎云寨中生活了十余年,固阳城乃九府十三郡中固阳郡守所在城池,城中驻防几千精兵,两厢却相安无事到今日。
如今徐卿算是明白了一点其中情由。
擎云寨这套怪异的枪法绝不是寻常匪患就地落草便能够自己琢磨出来的。
它气势刚猛,招式简单利落,若非精兵强将,怕是对上这些人都要吃些苦头,非寻常人能敌。
这其中必定有些故事。
林隽可不知道徐卿只是看她耍枪竟然看出许多门道。
她收势站好,一抬手便将手中□□还了回去。
额间一层薄汗,林隽随手抹了,笑盈盈往徐卿身边凑。
“怎么样。”
那一副等待称赞的神情,让人好气又好笑,这前前后后一幕幕被路过此处的瑶娘看在眼里,她静默一旁并没有出声,等着徐卿的反应。
徐卿眼眸微抬,开口却是一句林隽未曾料到的话。
“你可有其他趁手的兵器?”
林隽一愣,她从小学的就是枪,长大后使得也是枪,虽然她也擅射,可若是说起趁手的兵器,那终究还是□□。
“我自小用枪。”林隽答道,不过很快她也想通个中关节,徐卿一个足不出户的娇小姐,多半只是好奇。
林隽兴致勃勃问她,“我刚刚耍的好不好看。”
徐卿淡淡一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