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二十四、皇帝的冷血+苏半安(1 / 2)

这几天,李星洲亲自作了一副扑克牌,用的是小快硬红木板,让赵四帮忙抛光表面,然后经过烫煮,韧性很好,有空的时候可以和两个小丫头斗地主。

后来何芊来过一次,于是斗地主的就变成她们三了,李星洲想接手,小姑娘就像护食的小老虎,露出两颗虎牙示威。再后来诗语也时不时回来,于是三人地主变成四人地主,或者炸金花,升级之类的玩法。

何芊对诗语很不满,老是悄悄来自己面前告状,说她卖弄风骚,小心眼报复她之类的,可依他看来,小姑娘不过是对比了别人的胸口和自己的胸口,然后受到成吨伤害,因此诬告。

李星洲想好好收拾收拾这熊孩子,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不过考虑到自己还在他爹手下当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放过她。

正好这几天李星洲也忙不过来,很多事情总需要时间发酵。

王府新收购的两处酒楼开张,他要出席,作为听雨楼的分店,加上将军酿,特殊菜系的噱头,还没开张早就名声在外。而且最近很多人在上元诗会之后已经逐渐将京都第一才子的名头套到李星洲头上。

总之他只要往那一站,号召力极强,生意很快就红火起来,严昆最近忙得晕头转向,几乎找不着北,除去酒楼本身的生意,连锁的车轿服务业也要扩大,要和周边车夫轿夫详谈。

还有后山的火药生产车间逐渐稳定,工人们已经逐步熟悉工序,严申身为监管人倒是十分合格。

而王府门外的第二座和第三座水力驱动系统也开工了,有了第一座的经验,工程进度很快,区别于被李星洲用来粉碎石墨的第一座,后两座将用于铁器锻打,包括冷兵器,甚至枪管锻造成形,所以在工作部上会有少许改动。

工匠们干得热火朝天,毕竟一份高报酬的动作并不好找。

不过这些都不是大事,大事在于南方的战事影响可不光对于朝廷,南方水道在苏州一带被切断,众多商船无法南下,导致很多大商根本没法做生意了,接连的就是一连串的牵连。

那个大商户谁手下没有几百上千张嘴等着吃饭,加之水路一断,很多面商囤积的麦面也卖不出去,江州一代的铁矿,海鲜,猎户的貂皮,兽皮,人参等等,都开始滞销。

而最惨的是江州、开元附件的造船厂,平时水道顺畅,他们一年为大商人们造上一两艘大船就够一家老小吃饭,衣食无忧,这样的船厂每处可都养活着众多工匠。

可现在水道不通,跑水路的商人们大多无生意可做,血本无归,哪会有人订制大船,即便之前订的也开始反悔,纷纷不知所踪。

江州和开元一代几个大的造船厂都面临倒闭的困境,很多人都上官府讨要说法,结果可想而知。

最严重的是,这几天数十个大商人带头,众多工人、百姓、猎户都天天跪在午门之外请愿,希望朝廷快点平定苏州,否则他们都活不下去了

据季春生说人数众多,少说也有数千,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午门前黑压压的都是。

已经连续好几天,他们不吃不喝,就跪在午门前,起初武德司赶人走,还动手伤了几个,甚至争执中有人失手打死了人。

虽然流了血,可他们坚持不懈,打死也不走,后面不用武德司动手,就有人饿死在午门前,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

后来皇上没办法,亲自出来说话,安慰这些商人和百姓,并许诺处理苏州的事,众人才逐渐离开。

事情是压下去了,李星洲却知道没那么简单,太子那二逼的一撞毁了禁军几乎所有的战船,那么多大船可不是一时半会能造出来的,估计需要个几年。而想进军苏州,走水路最好,陆路会十分艰难。

杨洪昭现在都在瓜州下水寨了,显然是不准备立即进军的。

“这次皇上也十分为难,好几天彻夜召集枢密院和政事堂的众臣议事也没什么结果。”季春生喝着将军酿,夹了颗花生米道。

李星洲也喝了一口:“事情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这种事就是议上一两个月都算是正常的,而且最后十有八九没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案吧,说来说去还是要看杨洪昭的。”

“世子,某不明白,就不能走陆路吗?非要等船造好。禁军十几万大军,走陆路过去就不信苏州能抵挡。”季春生不解的皱眉。

李星洲喝了一杯,然后道:“不是不行,是耗不起,陆路道路崎岖难走,风险太大,从京都走陆路道苏州,走路都需要一个月,加上军队辎重物资,十几万军队去,加上运夫,辅兵,估计都能有五六十万人,需要数不清的钱粮不说,也容易半道出事。

到逼不得已的时候皇帝怕真会派人走陆路去苏州,可也不会太多。依我看去苏州还不如去泸州。”

季春生闷了一口,然后龇牙咧嘴吐了口气:“为什么?”

李星洲夹了块油炸排骨,这是季春生的妻子做的,一个四十来岁的普通妇人,手艺比不严炊差:“苏州大局已定,从陆路去走不了多少人,而且肯定没有当地人熟悉路况,现在苏州是万众一心,大军一入镜肯定就会被知道,太危险。

泸州现在还摇摆不定,又在苏州后方,现在苏州肯定想方设法要拉拢泸州,或者胁迫泸州加入他们,要是稳不住泸州,两地一起坐大,最后可能就没法控制局面了。

泸州就像墙头草,哪边来了听哪边的,所以当然先下手为强。”

季春生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又道:“那皇上是不会派兵咯?”

李星洲摇摇头:“十有八九是要派的。”

“为什么,世子不是说很危险吗?走陆路风险太大”季春生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明明危险,还要派,皇上傻了吗?

说到这事,李星洲也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好过,他始终是个现代人,身处这样的时代,有些价值观他难以适应

“因为要一个交代啊。”李星洲长叹气,然后饮酒一杯:“犯错的人是太子,太子导致的这种糜烂局面,皇帝不可能把太子杀了吧?不杀太子,怎么向那些靠着河运吃饭的农户、猎户、工人、商人交代?只有出兵才能稳定人心,你不是说了,午门外都跪着上万人,死了几个吗”

李星洲明白这件事的影响之大,靠着景朝这条河运大动脉吃饭的人数不胜数。

从关北路,到江州的宁江府,再到京都开元府,接京南路、嵬州、瓜州,到苏州安苏府,泸州淮化府,甚至更远的剑南路

这一大片几乎占据景朝疆土半数还多,大多都是富庶繁华,人口众多的地区,水道一断,受影响的人根本数不过来,即便皇帝也必须给出交代,不然就真的是民怨四起了。

寻常人可能会觉得只是场小败,毕竟没死多少人,还能再战,可明白的人却知道这一败可比去年关北死了数万人的那次严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