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杜老。”

白巾围顶，白衣白袍，南院众人沉默得走在路上，他们有过最坏的准备，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悲伤，好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所有人的身上都有东西要涌出，是杀意吗？

顾依站在城门口行了一礼，他没有随着离去。

他和张岱留了下来。

“师兄，我大闹一场会有事吗？”顾依好像有了什么决定一样，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什么，不过他总觉得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妥协，一直都是躲避，看着很多人死去，却怎么也没办法改变。

张岱左手背在身后，眼神平视着眼前的一切，麻布灰衣，衣服上还有些尘土的痕迹，这些东西不是什么污渍，只是张岱长时间呆在菜园里面带上的味道。

从顾依的角度看上去，张岱有些像李青松，只是李青松是张扬的，而张岱是内敛甚至还有一点点自卑的感觉，如果不是有着李青松徒弟的称号，可能他更像是一个农夫，普普通通的农夫而已。

张岱没有劝说，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师弟，从小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小孩，有时候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从他的脑子里面出来，“你想做就做吧。”

张岱左手握拳，不知道心里下了什么决定，他依旧还是四境，他作为大师兄按理说应该是年岁最长的那人，很可惜的是他的修为反而一步步被师弟师妹赶上，甚至现在二师妹已经五境了，他还是四境。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你有心结，这个结你要自己过了。”那个黑色的身影，背着手看向天，和自己说了一句。

张岱不懂，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结，只知道现在他看不到自己的道，他无数次想要看清，但是总有一片黑蒙蒙的东西笼罩在那里，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是不论心结是什么，张岱是大师兄，他有义务保护师弟师妹。

“师兄，我们去借刀吧。”顾依说了一句，他想要闹一次，可是没有兵器怎么能行呢？

他们想要去向谁借呢？说实在的，整个元京他们或许也只认识姜文柔了。

不过仅仅只是借刀么？

“姜姨。”

“姜姐。”

顾依和张岱的称呼有些乱七八糟的，不过问题不是很大。

姜文柔好像特意在等他们两个，也可能是本身就没有什么事情，他们见到的很顺利，为此，姜文柔还将两个人带到了她住的小院。

一处小竹屋，周围都是竹子，风景很是美丽，风一吹，竹叶窸窣的响声宛若奏曲，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我还以为就你一个人呢。”姜文柔笑着拍了拍顾依的脑袋，然后招呼两人随意坐下。

姜文柔笑起来很是婉约，完全就是一个诗画中的女子，而且是五境，这么多年保持的还算不错，看上去很是年轻美貌。

“姜姨，我这里来是有事想让您帮我。”

顾依其实知道这一次事情的原因，还是因为之前自己胡乱说话结果被姜文柔听了进去，也就出现了这个问题。

姜文柔听着顾依说话，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从边上拿出一副茶具，泡起了茶，脸上都是笑意吟吟的，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开心的，只是不知道这种开心里面有多少是爱屋及乌，又或者只是因为她的孤独。

“我想要一把刀，来得匆忙没有准备。”

顾依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看上去是很简单的目的。

姜文柔倒是有些奇怪了，她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她自然看出来了眼前的少年是四境了，她偏头看了一眼张岱。

张岱自然是看出来她眼中的疑惑。

“没想到师弟这么快就四境了，所以适合四境以上的兵器并没有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