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明白过来，左睿的暗中照拂显然才是陈家到现在一直没有被人吞掉的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

他反问道：“你之前不是左府跟陈家没有多少往来吗？”

苏婉摇头道：“的确是没有多少往来，但是老爷照顾陈家也是事实，奴家曾经听夫人偶尔提起过一次。”

林牧闻言大概也能明白其中的曲折了。

左家作为真定府第一家族，左睿又是知府，自然要让真定府各方势力之间保持一个基本的平衡。

陈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是他们拥有的产业却是相当惊人。如果让别人吞并了陈家，显然就会打破这个平衡，这显然是左睿不愿意看到的。

而左家自然也不会去吞并陈家，一来他们那种大家族做事情都很看重颜面，左睿自己又是知府，不可能不顾吃相去觊觎陈家的产业。

二来左家本身的产业绝对远远超过陈家，这样一个大家族的底蕴可远远不是陈百万这种白手起家的富一代能够相比的。

因此，左睿才会暗中照拂陈家，目的当然不是为了陈家，出发点还是为了保持左家在真定府的地位。

林牧沉吟片刻后又问道：“那婉儿可知道近来打陈家主意最明显是哪一家？”

苏婉想了想道：“我听夫人提过一次，是就在十日之前，苏家的二老爷苏诚亲自前往陈家，找到陈百万，想让陈卿给他的次子苏林为妾，被陈百万给拒绝了。当时好多人看到了苏诚从陈家拂袖而出，怒气冲冲，扬言要陈百万日后跪着求自己。”

林牧剑眉一扬，冷哼道：“竟然有此事？苏诚这个老东西好大的狗胆！”

苏婉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林牧，好奇道：“林郎似乎对陈家的事情很关切啊？”

林牧也不瞒她，将来的路上救了陈卿主仆的事情了一遍。

苏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奴家还正好奇这陈百万怎么突然送上如此大礼，果然是林郎见义勇为的酬劳。如此看来，那路上伏击陈家车队的劫匪背后的指使者应该就是苏家了。”

林牧点点头道：“婉儿真是聪明，我也是刚刚想到此节。苏诚这个老东西上次在我手下吃了大亏，被迫割了许多肉，所以找上陈家，想要靠着吞并陈家来弥补上次的损失。而且，苏家显然也从京城那边得到消息，知道了现在的情势有变，所以也对左叔叔没有之前那么忌惮了，所以才会求亲不成反而抢劫杀人。”

苏婉看着林牧，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道：“林郎，婉儿知道那位陈百万宴请你的意思了。显然陈百万也意识到了这次陈卿遭遇的伏击之事是苏家在背后指使，而他显然也打听到了苏家跟林郎之间的矛盾。这次林郎又英雄救美，正好顺手推舟想要攀上林郎这颗大树，以此来获取林郎的庇护，来对抗苏家。”

林牧惊讶道：“婉儿真是我的女诸葛，这么快就想明白了。看来，这场宴我是必须要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