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欢32与君绝(2 / 2)

这日,萧婠婠出宫为嘉元皇后买“瑞和轩酒楼”的糕点,美人酥和凤凰酥。

刚刚踏进酒楼大堂,身后突然有人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蓦然回身,见是公主,不由得讶异,“公主来此用膳?”

楚君婥笑眯眯道:“是啊,瑞和轩的招牌菜很好吃,我一直吃不厌呢,你来做什么?”

今日的公主不再是以往的装扮,而是已婚贵妇的打扮,锦衣华服,凤簪金钗,富丽华贵。

“奴婢为陛下买糕点。”萧婠婠低声道。

“哦……”楚君婥漆黑的眼珠骨碌一转,“你不急着回宫吧,我一人用膳多没劲,你陪我用膳后再回去。”

“只怕不行,公主,奴婢必须尽快回去。”

“不差那么一会儿。”楚君婥不乐意道,“我和天宇……有一点点事,我有事问你。”

“公主和驸马爷怎么了?”萧婠婠惊诧地问道。

楚君婥不答,拽着她上楼,说是去雅间慢慢说。

忽然,楚君婥惊喜道:“好巧,四哥也在这里呢,我们和四哥一起用膳。”

萧婠婠想拂开她的手,却挣不脱,被她拽进雅间。

楚君婥笑哈哈道:“四哥,真巧,我在楼下碰见凌尚宫,在楼上碰见四哥,今日有四哥和凌尚宫陪我用膳,太好了。”

萧婠婠略略福身,“王爷。”

楚连沣径自饮酒,神色冷漠,仿佛眼前并无她们二人。

自从那次她被陛下和凤王拉伤双臂之后,就再没见过凤王,就连公主大喜的那日也没看见他。据说,他在府中夜夜笙歌,沉醉于温柔乡,天昏地暗。

今日的凤王,一袭烟灰轻袍,衣襟与衣缘绣有淡淡的纹饰,头顶是玉冠玉簪,风雅而清冽,正如他的神色,冷冽得很。不过,从他虚白的面色可瞧出,近来他沉醉于酒色。

“公主,王爷,奴婢还有要事,先回宫了。”话落,萧婠婠退身离开。

“喂,凌尚宫……”

楚君婥追出来,在靠近楼梯口的地方追上她,“你不能走!你答应我要陪我用膳的嘛。”

萧婠婠直言道:“王爷陪着公主就好,奴婢真有要事……”

楚君婥拉着她来到人少的地方,低声道:“你也看见了,四哥心情糟糕,哪会理我?”

“公主是否想故技重施?”萧婠婠笑吟吟地问道。

“什么?”

“上次,王爷刚回京,公主让奴婢陪王爷饮酒,公主不是想将奴婢献给王爷么?”

“这……你如何猜到的?”楚君婥尴尬地笑,解释道,“四哥对贤妃念念不忘,离京游历也忘不了贤妃,我这么做,是想看看四哥会不会喜欢上你,继而忘记贤妃。你和贤妃一样,性情温柔,善解人意,我原想着四哥会看上你的,没想到……不过你放心,今日绝无此意。”

“公主,你可以多陪陪王爷,开解、开解王爷,奴婢无能为力。”“哎呀,就陪我这一回嘛,咱们难得见一面,一道用膳没什么的。”楚君婥忽然板起脸,强势道,“本公主的命令,你敢不从?”

萧婠婠转念一想,便随她回去。

看见她们进雅间,楚连沣看都不看一眼,兀自饮酒。

楚君婥看不下去,夺了他手中的酒壶,劝道:“四哥,你非要把自己灌醉吗?你白日饮酒,夜间饮酒,在王府饮酒,在酒楼也要饮酒,你想醉生梦死吗?你想醉死吗?”

他斜眼瞪她,喝道:“给我!”

她将酒壶藏在身后,“不给!”

楚连沣二分醉意的目光森厉起来,陡然提高音量,“给我!”

萧婠婠拿过酒壶,为他斟酒,“既然王爷想醉,就让他醉罢。”

“你——”楚君婥惊道。

“一杯杯地斟酒,还真麻烦,王爷就着壶嘴喝吧,这样更痛快一点。”萧婠婠酒壶递给他,“公主,虽然借酒消愁、愁更愁,不过如果醉了就能暂时忘记所有的人和事,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可是醒来后还是会记得啊。”

“因此,这只是懦夫的借口,借饮酒放浪形骸才是真。明明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惦记?明明不能惦记,为什么还要纠缠?明明不能纠缠,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放任自己?”萧婠婠看着公主说道,却是说给王爷听的,“放任自己,就是给心爱的人添麻烦,就是害了心爱的人。假如他真的爱她,就应该果断地斩断一切,让她在皇宫好好地活下去,做她应该做的事。即使还不能忘却那段情,也要将那份爱压在心底,不连累心爱的人。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凌尚宫,你说得好深奥,我不太明白,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楚君婥愁苦地蹙眉。

楚连沣原是就着酒壶饮酒,听到一半时垂下头,最后是双掌捂着头。

萧婠婠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对公主眨眨眼,“公主,昨日奴婢去了一趟重华宫。”

楚君婥会意,配合地问道:“哦?贤妃嫂嫂还好吗?皇兄何时让她回翊坤宫?”

萧婠婠道:“贤妃娘娘说,重华宫偏僻冷清,她住在重华宫很宁静、很安心,不想任何人、任何事。她还说,前尘如梦,过往的一切,她会放在心中,但是不会再想起。娘娘最后说,曾经相爱的人最好的诀别是:与君绝。”

闻言,楚君婥担忧地看向兄长。

楚连沣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石化。

萧婠婠看见,有一滴泪,滴落桌面。

————

入夜,萧婠婠从慈宁宫出来,回六尚局。

夜空璀璨,皇宫旖旎,一盏盏宫灯照得宫阙金碧流彩。

再拐过一条宫道就到六尚局了,突然,她觉得身后好像有脚步声,有轻微的气喘声。

她猛地回身,提高宫灯,照亮后面的人。

尚宫局女史千惠。

然而,萧婠婠大吃一惊——千惠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咿咿呀呀,好像有话要说。

她奔过去,拉住千惠,她却瘫软倒地,本已染血的嘴呕出血水。

“千惠,你怎么了?”萧婠婠搁下宫灯,扶着她,震惊地喊道,“是谁打你?”

“啊……咿……呀……”千惠艰难地吐出几个浑浊不清的声音,伸手指着自己的嘴。

“你不能说话?为什么?”萧婠婠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千惠轻轻点头,右手垂地,似乎想写字,却在这个瞬间剧烈一颤,口中涌出大量的血。

然后,她轻颤着,缓缓闭眼,最后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萧婠婠叫了几声,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须臾,侍卫听到叫声,赶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却看见凌尚宫抱着千惠的一幕。

萧婠婠猛然回神,“快,将她抬到太医院。”

两个侍卫七手八脚地抬着千惠赶往太医院,可是,职守的太医说,她已经气绝身亡。

适时,宋之轩回来,眼见大堂这么多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宋大人,千惠刚刚死了,好像是中毒身亡,你验一下她的尸首。”萧婠婠请求道。

“我看看。”宋之轩走过来,深深看她一眼,接着仔细地检视尸首。

“千惠说不出话,宋大人,为什么她不能说话?”萧婠婠急急道。

“凌尚宫稍安勿躁。”宋之轩不紧不慢地说道,“她的舌头被人割掉,因此不能说话。”

“舌头被割掉?”她打了一个寒噤。

宋之轩继续道:“千惠嘴角两侧的面颊有瘀伤,应该是生前被人掐过。她的脖子上也有瘀痕,也是生前被人掐过;她的面色呈为青黑之色,吐出的血呈现为红中带紫黑,是中毒身亡。”

萧婠婠喃喃问道:“可知是什么毒?”

他验尸完毕,道:“不知。人死不能复生,凌尚宫宽心罢。”

千惠是她当尚宫后服侍她起居的女史,她亲眼目睹千惠身亡,自然心中难过,“谢谢宋大人。”

宋之轩看着她,目光温和。

在他的眼中,她看见了一些微妙的情绪,心底一惊。

上次问过张公公,前两日张公公说,宋之轩与凌玉染在杭州并无见过面,换言之,宋之轩并不知凌玉染的容貌——当初主人让她顶替凌玉染进宫应选六尚局女官,是因为,芸芸众生中,她与凌玉染的容貌有三四分相像。

她迷惑,为什么宋之轩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萧婠婠正准备离开太医院,突然有数人闯进太医院,气势汹汹,颇有阵仗。

是刘喜,与数名侍卫。

“凌尚宫,千惠死的时候,你是否在场?”刘喜扬声喝道。

“我在场。”萧婠婠答道。

“凌尚宫,你为何杀死千惠?若不从实招来,本公公就不客气了。”他的口吻好像是逼问犯人。

“刘公公是何意思?我杀了千惠?”萧婠婠又惊又怒,“我从慈宁宫回六尚局,快到六尚局的时候,看见千惠跟着我,接着她就死了,我怎会杀她?我为何杀她?”

“刘公公,定罪讲究人证、物证。”宋之轩温声道,“千惠中毒身亡,生前被人割掉舌头,不让她开口说话。凶徒之所以这么做,是不让千惠说出不该说的秘密。而千惠是尚宫局女史,与凌尚宫并无结怨,凌尚宫又怎会毒死她,还割掉她的舌头?”个中真相,问问就清楚了。”刘喜阴沉道,“千惠无意中知道了凌尚宫不可告人的秘密,凌尚宫为了秘密不外泄,就杀人灭口,下毒还不够,还要割掉千惠的舌头。凌尚宫,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招认,否则,本公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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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骨欢,邪帝硬上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