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颜是一号，大家都知道。</p>
陈凡能成为四十八号，只有李颜有预料。</p>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事儿比李颜当了一号还有冲击力。</p>
在整个新北一中看来，李颜已经彻底是规格外的存在了，是神，连直视都感到刺眼的那种。</p>
一个平时都不上课的人——例如这家伙现在就没在班里，一个能考全科满分的人，一个突然就说拿下了国家级高中竞赛第一名的人……</p>
说出国参赛就出国了，出完直接摘了世界第一。</p>
那個克洛特科维奇可是信奥届的神啊，在各种OIer眼里都是只能膜拜的偶像。</p>
哪怕他性格差又内向，目前似乎也就是擅长信奥赛解题。</p>
但不耽误人拥有信奥赛神格。</p>
结果被李颜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初中生一巴掌拍稀碎。</p>
在李颜主办的“知识星球”网站，几乎每小时都有朝圣帖，内容基本就是“请李颜保佑我考试顺利”之类的，如果有疑似李颜本人的账号出现，帖子就会发疯，开始疯狂盖楼。</p>
不过很显然，李颜并不希望主打内容的“知识星球”被这种帖子占领，所以他给网站设置了认证系统，给一些能证明自己学术成就的大能或者学习成绩的学生认证，包括他自己。</p>
大家这才发现他原来只发过那一篇游记，所有的疑似都是假的。</p>
总而言之，大家不会有任何与李颜作比较的心思。</p>
更不可能存在“酸”的心态。</p>
曾经403的舍友们是有过的，随着李颜步步登神，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p>
跟他对比干毛？比完得出结论：我是个垃圾？</p>
但陈凡不一样啊！</p>
班里考试成绩比陈凡牛逼的大把，虽然知道他有信奥的初中国一，但“国一”这种东西，在座的天骄小学时代不少都拿过。</p>
虽然他数学也拿过满分，但……好像但不起来，确实是除了李颜也没人做到的事情。</p>
除了李颜。</p>
问题就在这！李颜是神啊，陈凡目前的水平怎么也不能跟他相提并论吧？</p>
这就是大家情绪异常的根源。</p>
跟李颜比是不敢比的，跟陈凡那可以碰一碰。</p>
可是他们都被列为华大少年卓越班成员，某种意义上讲，等同于华夏前五十的初中生。</p>
别说他们有想法了，陈凡自己都觉得不配。</p>
李颜不在，他就是班里唯一入选的人，甚至是新北唯一入选的人。</p>
大家的注视，如芒在背啊……</p>
所以直到下午放学，陈凡看上去还晕晕乎乎的。</p>
郭启文跟数学老师叶鑫都找了陈凡聊，主要就是祝贺他，让他保持自信。</p>
不过目前看来收效甚微。</p>
陈凡进了一个误区，跟大家一样的误区。</p>
拿他跟李颜比了。</p>
当偏科生擅长的科目跟全能战神比也讨不着好的时候，比较就会很是惨烈。</p>
“所以陈凡，知道为什么老颜的名字要单开一列了吧？”林恒心态倒是很好，403几位舍友经历过李颜的改造，现在都很看得开。</p>
“不只是这个问题……”陈凡开了宿舍门，径直就朝李颜走去，“我看过名单了，前五十里边只有三个临江省的，除了你我还有一个新安的，我知道他，参加了全国青少年科创大赛，也算是越级拿下了国奖，平时还是新安中学初中部的年级第一……”</p>
李颜刚好写完又一个阶段的剧情，《南宫少年》只剩下最终结局了，想得有点发懵，突然面对陈凡的连珠炮一下还不太能反应过来。</p>
“临江确实只有我拿下了初中组国一，但这个比赛本来含金量就远不如高中组，而且跟我同样拿下国一的三十人里，我只看到十八个在名单上。”</p>
陈凡眼里全是“为什么是我”的情绪，很复杂。</p>
又不是选拔计算机跟数学，我哪里配临江前三？</p>
人家越级拿国奖，还能年级第一，我怎么比？</p>
一样拿下国一的人里有十二人没入选，我除了这个国一没别的，为什么我入选了？</p>
这是一种源于自傲的自卑。</p>
他知道他比不上李颜，所以反而对把他跟李颜放在一块这事尤为在意。</p>
也算是一种青春期比较常见的心理。</p>
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就不要给我机会了。</p>
打不赢山巅之人，就不要将我与他相提并论了，我不配。</p>
跟我一样条件的人没被选上，那我也不要这个机会。</p>
比较追求站着死。</p>
等日后阅历逐渐丰富了，才明白“机会”这词的重量。</p>
当然，在这阶段，作为真有天分的人，心里有点傲气是好事。</p>
就是免不了一些纠结咯。</p>
“哪个名单？”李颜问。</p>
陈凡欲言又止，真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p>
他只能在李颜电脑上搜出了公告，“这个，卓越班的入选名单。”</p>
原来如此，直接把陈凡给选上了啊……</p>
这时候舍友们已经全都回来了，本来想调侃两句或者开启劝慰的，一看李颜准备说话，就都切换成倾听者状态了。</p>
“首先，初中的国赛非常少——我是指有教育部权威认证的。”李颜正色道，“其实小学的比赛也不多，就例如大家都参加过的英语竞赛，决赛是直接给各校名额，自行选拔参赛的，这种制度注定了含金量不够高。”</p>
大家点了点头。</p>
“初中竞赛用处不大，打出名声的基本都是越级挑战‘中学生组’竞赛的。嗯，例如我。”李颜笑了一声，“偏偏少年班会在初二选拔，全国初中生物理、化学竞赛都在初三，生物竞赛因为初中学得浅，搞不出花来，咱临江这边基本只参加省级比赛。”</p>
“含金量都不太够。”梁天成总结道。</p>
“而且华大搞这个少年卓越班，听起来全国只要一百人好像很夸张，其实比他们往年在华大附中整一个班六十人还多。”</p>
“诶？”陈凡一惊。</p>
“很正常，你以为真的是对着全国筛选，你进了名单就是前五十？文无第一，一切看标准看培养方向的嘛。在特殊培养方针下，偏科只要偏合适了方向，就是更契合的人选。”李颜拍拍陈凡肩膀。</p>
“所以……有些没机会参加国赛证明自己的，例如一些物理化学上很有天赋的同学，会失去机会？”李若飞问道。</p>
“这是华大要去考虑的事情。”李颜回答。</p>
其实不会的，或许会遗漏个别，但就“一百人”这个标准看，初中就能被称为“物理化学天赋出众”的孩子，大部分有办法找到比较权威的竞赛证明自己。</p>
等学校给你安排全国统一的比赛，那已经慢了。</p>
“陈非凡，颜总都这么说了，你也别搁那妄自菲薄了好吧。”朱青伦也捏了捏陈凡肩膀。</p>
陈凡到了这时候才终于如梦初醒，“我要直接去读少年卓越班了？那我没有初三了？”</p>
“你有主动拒绝的权利。”李颜说道。</p>
“啊不不不……”陈凡接受了李颜的说法，嘴巴开始压不住了，“不用中考了？”</p>try{ggauto();} catch(ex){}
“甚至你可以一定程度上不学自己不想学的内容了。”李颜补充。</p>
于是陈凡终于笑出了声，然后立刻遭到舍友的围攻。</p>
“好你个陈非凡，终于憋不住了是吧！”</p>
一群人一下闹得鸡飞狗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