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点头：“你是问我疼么，我不疼。我懂，别哭…”</p>

还有一句：来抱抱。</p>

这他不能当着李理的面说。</p>

李理一拍额头：“你们两个够了，我说了半天，你听懂没？</p>

好了好了，我先带陈婉回我的合租房，你回教室吧，别添乱了。”</p>

方圆说：“李老师，你吐字又快又准又清晰，我听懂了。现在是钱退了，其实不退就好了。”</p>

他又问陈婉：“你还想在这里教书吗？还想和李理老师霸占娇花榜吗？”</p>

李理翻翻白眼，陈婉破涕为笑，又苦涩地点头。</p>

“想就好，想就好，我问你。”说着，方圆抬手指天，“你看天上，看到那只蝴蝶了吗？”</p>

电影看了那么多遍，陈婉知道他在说什么，仰起头，听着方圆继续问：“你仔细看看，看到了吗？</p>

你问问它。</p>

如果命途不改，今后回忆起遗憾和悲剧，痛彻心扉的时候，自己可不可以重新选择一次？</p>

好，现在它回答你了，机会来了，你已经可以重新选。</p>

你要和命运说“别闹了傻缺，我陈小婉可聪明死了”么？”</p>

李理望望天，满脸讶异：“你们再说什么？什么蝴蝶？”</p>

陈婉看着方圆，芳心巨颤，平静后又无比坚定。</p>

她点点头，再点点头。</p>

方圆问：“即便丢掉那什么证，你也不嫁他对么？任谁逼你，也不嫁他，对么？”</p>

陈婉点头。</p>

李理急道：“当然不嫁，要饭也不嫁，不然她辞职干什么。”</p>

“最后一个问题。”</p>

方圆一字一字道：“你相信我不？”</p>

陈婉继续点头。</p>

“好，那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买几个橘子。”</p>

陈婉没懂，李理是教语文的，瞬间就懂了，作势欲踹：“别贫嘴，你到底要干嘛？”</p>

“去给陈老师唱歌。”</p>

方圆莞尔回头，看着陈婉说：“不许走，等我再出现！说定了啊，撒谎挨揍。”</p>

说完，匆忙地跑进教学楼。</p>

李理看看那个奔跑的背影，转过头问陈婉：“还走么？”</p>

陈婉抿着嘴唇摇头，疲惫地在花坛边坐了下去。</p>

……</p>

此时。</p>

高三年级十四个班的习题民工大多在运笔如飞。</p>

高二的学生稍有逊色。</p>

高一的压力没那么大，第一节课有些人还在看课外书。</p>

刘苏刚刚偷跑出去打了电话，班级的骚乱被物理老师的随堂测验压制住了，她却拧着笔，完全做不进去题。</p>

艺术班就太乱了。</p>

老师在上边讲课，各种不同类别的艺术生在下面唠嗑的唠嗑，看杂志的看杂志，还有人在玩手机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p>

林灵珊拿着圆珠笔在笔记本上画素描，画的是秦婉瑜现在的样子。</p>

画中人完全不知道，只是文文静静地做着《三年高考五年模拟》，阳光给她的侧脸描了边，长长的睫毛一抖，落笔选C。</p>

五班的大B哥收到一条信息，想了想，请假出了教室。</p>

本来只有在午间休息才会响的校园广播，突然传来了‘滋啦滋啦’的声音。</p>

“喂喂，我是一条重要通知…呸，我是高二三班的方圆，现在插播一条重要通知。”</p>

这句话从每个教室的音响里传出，在校园各个角落的喇叭里响起。</p>

围墙外的居民楼都可以听到。</p>

刘苏猛地握紧双手，三班同学全体仰起头。</p>

艺术班的林灵珊和秦婉瑜仰起头；</p>

办公室的各位老师仰起头；</p>

全校三千多名学生比做课间操还要整齐地同时仰起头。</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