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舞台前排的风景</p>
“今天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大概是1:0.1315，2亿美金，差不多是15.2亿人民币。</p>
“小子，你知道这是多少钱么？”</p>
往上爬了千八百级台阶，双方没有再互换关键问题，唠的都是有的没的。</p>
比如……</p>
瞧，那里有只松鼠，这是在储存过冬的粮食，大自然中的生物大多懂得趋利避害。</p>
有点儿累了。</p>
瞧，红叶变黄，冬风吹落，万物生死，皆有规律。</p>
真累了。</p>
山高万仞，终有顶点。</p>
方圆，我累了！</p>
半山腰的人总是最多的，走上去，左右无人，一览众山小，会很舒服。</p>
方圆，你干嘛不说话！我累了。</p>
背包客先生在絮絮叨叨，陈小婉气鼓鼓拽方圆。</p>
方圆连呼哧带喘，不是不想说话，是嗓子眼难受。</p>
“不行不行，那谁，歇会，我老婆累了！”</p>
扶着台阶，方圆朝背包客先生招手。</p>
笑了笑，背包客先生停住脚步，没有嘲讽方圆，只是站在栏杆边上望着山下风景。</p>
方圆坐在台阶上，陈婉坐在他腿上，留出一半的路让行人通过。</p>
往来男士没有不偷瞄陈婉的。</p>
缓过气儿，方圆回答背包客先生：“崭新的百元人民币一个亿大概重一吨出头，单张摞起来差不多33层楼，平铺，1.3万平米，唔……一个半足球场。”</p>
陈婉大惊：“这么多？？？”</p>
方圆看向背包客先生：“15亿，乘以15。”</p>
背包客先生水都不喝一口，笑望着他，又问：“普通人得挣多久？”</p>
方圆笑了：“永远都挣不到。”</p>
再往上走的时候，谁都没有再说话，很安静，一步步，喘息可闻。</p>
方圆最讨厌的运动就是登山。</p>
因为脑袋顶上就有索道缆车，他觉得这东西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方便人类能简单轻松地去看山顶的风景，何必腿儿着遭罪？</p>
但反过来，他觉得自己的确该锻炼了。</p>
床上运动固然可以练出腹肌，可那是外练筋骨皮，他现在弱到必须内练一口气。</p>
否则不论是陈婉、李理还是沈凝飞，到时候娇妻美妾可望而不可即，他会哭死。</p>
含着一口气，调整呼吸节奏，支撑着酸酸的大腿……</p>
不行，坚持不住了。</p>
方圆又坐在地上。</p>
这次，陈婉不坐他腿上了，陈婉过了那股累劲，越走越轻松，开始替背包客先生嘲讽方圆。</p>
“呀呀，你起来呀，你虚死了！”</p>
“走呀走呀，拽不动你！”</p>
“方圆，加油，方圆，加油！”</p>
满脸虚汗地看看陈婉，再看看回身浅笑望过来的黑鬼背包客，方圆咬牙撑着腿站起来。</p>
这时，下面保安团当先的邹安喊：“这干啥呢？走两步就停下？”</p>
恨恨朝下面瞪了一眼，方圆也知道自己这个老板有点儿给人家丢脸了。</p>
深呼一口气，方圆开始拼命跑，一蹦三级，蹦了九级便降下来速度，开始慢慢走。</p>
陈婉笑得不行，有点儿心疼了，拉着方圆往上走。</p>
香山海拔只有五百米，谈不上一览众山小，也够不着背包客先生说的左右无人独享清风。</p>
但登了顶，方圆终归感受到了一丢丢成就感。</p>
长短都是旅途，大小都是目的地。</p>
陈小婉左看看右看看，拿出手机让方圆帮她拍照，像一般游客无二。</p>
方圆也和其他男人一般无二，扎着马步糊弄女朋友，咔嚓了好几张。</p>
最后，陈小婉也和那些女生一般无二，嘟着嘴不让方圆拍了，开始自拍。</p>
背包客先生放下背包，摸啊摸，摸出一个超大个苹果，问方圆吃么。</p>
方圆点头：“吃。”</p>
结果可好，他以为大哥好歹再掏一个出来啊，人家咔嚓一使劲儿，苹果一分为二，递过来一半儿。</p>
硬着头皮接过，陈小婉凑过来表示自己也要吃。</p>
方圆又掰出一半儿给她。</p>
背包客先生笑着说：“好的东西就要分享，虽然只有一个苹果，但能让三个人高兴。”</p>
咔哧，大哥咬了一口，马上吐出来，看了看，有虫。</p>
方圆和陈婉一瞅，立马咔哧咔哧开吃。</p>
方圆说：“两个人快乐也是可以的。”</p>
背包客先生笑了笑，又掏了一个果子。</p>
方圆大惊。</p>
“永远不要向别人透露自己的底牌，这很重要。”</p>
方圆心里直乐：这家伙怕不是有高级教师资格证？</p>
陈婉嚼着苹果凑到背包旁边，往里面看了看。</p>
“饿了，还有吃的不？”</p>
背包客先生摇头：“还有一保温杯热水。”</p>
说完朝自己的保镖招招手，交代了几句什么，保镖就急急下山了。</p>
方圆丢掉苹果核，朝他说：“行了老哥，都到这儿了，聊聊吧。”</p>
背包客先生点头：“第二个问题，从山底到这儿，我们一共经过了多少棵树？不算林子里的，单单栏杆边上的。”</p>
陈婉讶然：“这算什么问题？这谁记得住？”</p>
方圆也笑了，脱口道：“左右两边都算上，一共是1398棵，其中枫树1102棵，剩下的是松柏。”</p>
陈婉看鬼似的看他：“你走的慢就是记这个？”</p>
方圆摇头，笑而不语望着背包客先生。</p>
后者盯着方圆看了三秒钟，然后又笑，指着方圆笑：“可以，下山吧。”</p>
说完当先而行。</p>
方圆拉着陈婉跟上。</p>
陈婉都傻了，下山的时候一棵一棵数。</p>
背包客先生没有再沉默，边走边和方圆唠嗑。</p>
他说，方圆听，不插话。</p>
“你在这个年纪，有这种隐匿的思维是好的，说明你看到了国情特殊对自己未来思路的掣肘。</p>
“同时也说明你有野心，你对自己的项目创新性有信心，这点从目前的市场反馈就已经证明了。</p>
“我想问你，未来，你打算做什么？”</p>
方圆拎起陈婉的手，没说话。</p>
背包客先生笑笑：“携美人归隐是所有少年人的风发意气，但最终能做到的人很少。我离过四次婚，每次也都是这么想的，但舞台上的节目太精彩了，我舍不得丢下，每走一步，美色趋之若鹜。你坚信自己能做到？”</p>
方圆不想跟陌生人讨论感情观，反问：“不是说有钱人少离婚么？”</p>
背包客先生笑笑：“如果你指的是榜单上那些，那的确是应该少离婚，离婚会分走很多财产，但有些人不是的。小子，规则之外的规则是另一种。”</p>
“规则之外不是无规则么？”</p>
背包客一愣，摇头笑道：“万事万物，都有规则，没有百年积累，是做不到制定游戏的。”</p>
“游戏？”</p>
“游戏。”</p>
背包客先生掏出手机，普普通通一款1110，和方圆的一样。</p>
“这个手机里的游戏很少，贪吃蛇举例，你按左，它向左，你按右，它向右。</p>
“你以为你在玩，其实你只是按照发明这个规则的人在玩。</p>
“时代变化了，现在这个世界，极少有人再能跳出规则之外去发明游戏。”</p>
方圆想了几秒，背包客先生顿了几秒。</p>
回归方才的话题，背包客先生继续说：“你有概念，但见识少，你隐匿的思维虽然对，但手段太粗糙。”</p>
这个话题是方圆最关心的，他耐心的听，陈婉一边数树，一边分出一只耳朵听，听着听着，就忘了数到几。</p>
“你高中的贴吧是一，这非常非常容易想到，你却没留意。</p>
“二，你通过谁去注册的离岸公司？”</p>
心里咯噔两声，方圆惊诧了。</p>
背包客先生笑笑：“别想歪了，不是你身边那个刘姓美女，她让深城的一家代办机构去做的，从反向来查，很容易。”</p>
方圆诧道：“维京群岛宣称绝对保护企业资料。”</p>
背包客先生摆摆手：“苏黎世银行同样这么宣称。还是那句话，规则只约束玩游戏的人。”</p>
方圆叹了口气。</p>
“其实还有很多，你觉得你身边这么多人知道你的身份，他们的家人呢？你能一个一个全靠保密协议堵住他们的嘴么？和防盗门一样，那东西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倒也说不上君子小人，利益到了，没有撬不开的嘴、撑不开的腿。”</p>
陈婉很讨厌他鼓动方圆不要沉迷美色……就沉迷怎么啦？就让臭小子沉迷自己怎么啦？</p>
她对背包客先生说：“才不是，我们就不是。”</p>
听者也不辩解，继续对方圆说：“我昨天下午到的燕京，等了你一晚上，但听说你在房间喝得很开心，就没有打扰。等你到从IDG回来，你又半天没有下楼，我担心会为眼前小利而失未来大利，就让前台打了个电话催促一番。”</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