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凌河堡能筑成，能抵御住建虏，估计条件就成熟了。”</p>
霍维华闻听此言，同样大吃一惊。</p>
既心惊于朝廷还有其他能人，又为自己和对方不谋而合而欣喜：</p>
孙国祯同样有这个想法，代表着他将来去辽河筑堡，会得到对方支持。</p>
这对将来的战事，可谓颇为有利。</p>
但是麻烦的地方也在于此，孙国祯作为辽南护军使有这个想法，说明辽南有很多将领，可能也有这个打算。</p>
如果他的动作慢一点，说不定收复辽东的事情，就被辽南的官兵完成了。</p>
到时他的功劳，如何能显出来？</p>
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更急迫了一些。</p>
催促士兵尽快修成大凌河堡，还希望建虏在堡垒筑成后及时过来，验证他的能力。</p>
――</p>
向霍维华透露这个消息后，郑芝虎率领船队，返回天津继续运输物资。</p>
同时写了封奏疏，向朝廷汇报这件事。</p>
朱由检看到这封奏疏后，并没怎么在意。</p>
因为己巳方案中，就有这个预案。</p>
甚至还有人提出直接越过大凌河，在辽河沿岸筑堡。</p>
只是因为风险太大，没有在参谋部通过――</p>
大凌河再怎么说，也在锦州城附近。</p>
建虏将来进攻时，不可能不考虑锦州城的增援。</p>
守卫大凌河堡的士兵，同样会因此底气更足。有助于他们在建虏进攻下，坚定守城信念。</p>
如果他们能依靠棱堡，在建虏进攻下稳稳坚持一年。那么将来在辽河筑堡时，就会有更多的士兵愿意坚守了。</p>
不至于守着守着，信心突然崩溃，杀了主战派投敌。</p>
可以说，大凌河堡就是积攒经验的行动。同时用此堡掌控大凌河谷，让建虏难以顺着大凌河谷，绕道草原对京城造成威胁。</p>
更进一步的在辽河一带筑堡、以及收复辽南四卫等行动，都要看后续的安排。</p>
在不确定大明官兵是否有能力和建虏野战的情况下，朱由检觉得还是要稳一手，先把封锁圈建立起来。</p>
所以，他一面安排巡捕营去天津和刘兴祚训练的女真牛录演练，一面催促毛文龙，尽快在春耕完成后向义州和凤凰城、宽甸六堡一带出兵，吸引建虏的注意力。</p>
同时命孔贞运出使草原，催促林丹汗对依附建虏的蒙古部落发起进攻。让建虏两面受敌，难以安稳南下。</p>
――</p>
孔贞运接到命令后，又一次前往草原。</p>
不过年前说好出兵、对科尔沁部极为痛恨的林丹汗，这时却又推脱了。</p>
因为在大明的帮助下弥合教派争端、还买到了铁甲，林丹汗自感兵强马壮，起了一统草原的心思。</p>
现在他更想打的，是右翼蒙古的顺义王等部落。而非返回祖地，与科尔沁部开战。</p>
这个想法，他没有向孔贞运明说。只是以春天马瘦不宜出兵，想要推到秋天。</p>
孔贞运觉得奇怪，向交好的察罕部贵族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林丹汗的打算。</p>
这让他又惊又怒，冲到林丹汗账里，大喝道：</p>
“大汗真要违抗朝廷命令吗？”</p>
“你是大明册封的顺礼王，若是和顺义王部开战，那就是藩国之间擅自动兵。”</p>
“朝廷会毫不犹豫地出兵，维护宗藩秩序！”</p>
林丹汗被他的喝问吓了一跳，又感觉受到冒犯，同样大声喊道：</p>
“我是草原上至高无上的大汗，所有部落都要听我命令。”</p>
“哪个部落不听话，本汗就打哪个。”</p>
“本汗要先一统草原，再去对付女真人。”</p>
孔贞运对此简直气急，不知道林丹汗脑子生了什么病，又想和右翼蒙古打起来。</p>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打消林丹汗的想法，气愤愤地说道：</p>
“大汗擅动刀兵，就等着朝廷的制裁吧！”</p>
“以后察罕部别想得到一粒粮食，卖出一匹牛羊。”</p>
当即命人传信，封锁张家口的市场。</p>
并且让长城提督满桂准备兵马，帮顺义王部抵抗察罕部入侵。</p>
同时，他还以自己的权限，让宣府镇和大同镇拨出两千铁甲，表示对顺义王部的支持。</p>
准备以最强硬的姿态，把不听话的林丹汗给打回去。</p>
这番动作，有没有吓到林丹汗不好说。察罕部的贵族，可是吓了一跳。</p>
这一年多他们依靠互市，日子是前所未有的快活。不用担心饥荒灾害不说，还能依靠转手贸易，从草原上其他部落赚钱。</p>
也因为此，这些贵族的实力，都膨胀了很多。</p>
再加上大明朝廷刻意扶持，明着册封了爵位，暗地里还给铁甲等支持。</p>
他们面对林丹汗时，底气充足了许多。</p>
这些人纷纷反对林丹汗西征，要求返回祖地。</p>
就连林丹汗的铁杆、他的妹夫贵英恰，也直截了当地劝谏道：</p>
“若是不能夺回祖地，大汗就是击败右翼诸部，在草原上也树立不了威严。”</p>
“右翼诸部更不会臣服，只会在大明的支持下抵抗。”</p>
“大汗要一统草原，首先要夺回祖地，把从建虏那里丢失的尊严找回来。”</p>
这么揭短的话，让林丹汗听了很是恼怒。</p>
但是他在看到其他贵族也是这个态度、甚至比贵英恰更是激烈后，也不得不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错了：</p>
收回故地的重要性，是不是高于西征？</p>
有了这个想法，再想到大明断绝贸易之后，妻子和儿女的抱怨。林丹汗西征的心思很快动摇，最终决定按照大明的命令，北上收回祖地。</p>
孔贞运对此也松了一口气，下令放开封锁，重新恢复互市。</p>
不过作为对察罕部的制衡，送给顺义王部的铁甲，那是不可能收回了。</p>
但他也要求顺义王派出两千兵，由大明将领率领，参与对科尔沁部作战。</p>
这样既能监视林丹汗，还能满足他的虚荣心：</p>
率领各部蒙古，一起出击科尔沁。</p>
至此，在大凌河、东江领两处兵马之后，又一路兵马加入对建虏的围攻。</p>
枢密院紧锣密鼓地联系江陵公国和高迎祥等将领，让他们沿着黑龙江，从北面打击建虏。</p>
十面张网的前奏，从四面出击展开。</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