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p>

这是水声。</p>

三十秒后，</p>

零两只手各托着一个托盘，盘子内放着白烟渺渺的茶。</p>

她将其中一杯放在他的面前，动作不急不缓，托盘与桌面接触的时候，杯中的红茶甚至不曾泛起涟漪。</p>

然后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小口抿着红茶，没有再看他。</p>

濯低头，杯中的红茶清澈见底，卷起的香气令人舒适，是他没见识过的高级货。</p>

他也不去问，零为什么突然泡了杯茶，只是默默端起底盘，轻轻吹开上方的雾气，小口小口抿着。</p>

“好甜。”</p>

“放了糖。”</p>

“我喜欢。”</p>

“嗯。”</p>

两人端着茶，都没有看对方，如此说道。</p>

濯又轻口抿了下红茶，咽下后看向她。</p>

零喝茶的姿势确实像是一位真正的皇女，端庄大气，腰挺得笔直。</p>

他大致是理解零要表达的意思的。</p>

之前，那大概是零第一次拒绝他的请求，以往从来没有过。</p>

零的任务本来就是拉拢他，而她又说了那天没有什么事情……</p>

虽然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p>

但对于零而言，大概是拂了濯的好意。</p>

所以倒杯茶，大约就相当于别扭、变相的「别生气」。</p>

嗯，真够别扭的这家伙。</p>

濯若无其事地转过脸。</p>

……</p>

“真的不用我送你吗？”</p>

“拜托，你是我妈吗。请别这样，求你了。”</p>

“好。”</p>

于是，到了圣诞节的前一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四日。</p>

学校已经开始放寒假。</p>

在这个大家都按照各自计划准备度过的美好节日，濯也准备去赴约了。</p>

时间是下午一点。</p>

濯仍旧穿着平时的休闲服站在玄关，正在更换外出的鞋子；</p>

零则是站在玄关内的台阶上，注视着他；</p>

客厅的矮桌上还摆着未能及时收拾起来的餐具，二人刚刚一起吃过午饭。</p>

毕竟晚会的重点是平安夜，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吃饭，那么中午不吃饭的话可是不行。所以中午的时候，零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到他的家中制作午餐，然后和平时一样吃饭……</p>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p>

但零你这幅送丈夫出门的架势是要闹哪样？？？</p>

即视感太强了，以至于濯在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去看零的眼睛。</p>

他换好鞋子，直起身，零还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他。</p>

零是一点都没觉得尴尬，上下打量他，用平静的语气给出建议：“如果是晚会，换一套衣服比较好。”</p>

好在她没有上手整理衣服，要不然真的太那个了。</p>

“就在由里奈家里，我之前常去她家玩。”濯理了理领子。</p>

“嗯。”</p>

……</p>

四十分钟后，濯看着眼前，一身无垢白礼裙的山本由里奈，和一身黑红正装的桐谷仁，站在风中凌乱。</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