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逢对手 1(2 / 2)

思来想去不明白,摇摇头,示意胡姬上酒:“太学要在瑶山玉彩为灾民筹集善款,想必去的人不少,孙小郎可去?”</p>

“朝庭救灾济困,小可身为太学学子,于情于理,岂能不去?”孙三立的答复,和他的神情一样正义,挑不出毛病。</p>

穆那冲目中浮起几许思念:“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你可知小六去得何处?久不相见,婉儿与我很是惦记。”</p>

他这番话出自真心,婉儿与苏容若要好,而他,则希望小舅子能帮他改善与苏宅的关系,婉儿说家里忙乱时,小六稳得住,办事牢,他俩的婚礼便是他和谷敏一手操办。</p>

婉儿还说小六在家最受宠爱,却从不恃宠而骄,这样一个拎得清,办事利落的小子,他以前怎么就看走了眼?一心只想逗他玩,欺负他,戏弄他?</p>

穆那冲对此后悔过很长时间,直到苏容若来找他,说出合力救西门晟的计划时,他又觉得:小子竟是个做大事的料。</p>

当时洛京人心惶惶,多数官员还在震惊,他便能抛开情绪,冷静缜密地安排,果断扮成最不引人注意的贱民,行那李代桃僵之事,再约他这个素来和西门昭作对的小混帐,明目张胆地将人送出。</p>

穆那冲极聪明,自知这种主意他也想得出来,但如此迅速地稳住心神,毫无犹豫地出手,他却做不到,要知道,那可是在事发的当晚。</p>

狗东西向来奸滑自私且胆小,行事但求不出差错,不惹事非,居然也有这种捅破天的违逆之举。</p>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看错了他,在他宁肯跳楼也不当自己奴儿的那一天,他就该想到,那人骨子里是个烈的,不怕死。</p>

“老大是你的小舅子,我如何得知他在何处?正想向你打听呢。”孙三立有些苦恼,说的也是实话,他问过大勇,却只得到保密是为你好的回答。</p>

老大离开洛京时不曾忘记他,给他留下不少费用,并让大勇和吉泰认真地教他武功,为此,他半是欣喜半是郁闷:老大不在的日子很无趣。</p>

谁料半年后汤轩转来老大口信,让他去伯父的廷尉司历练,并协助老蔡暗查春祭投毒一案,他当时紧张兴奋得几夜未眠。</p>

但他的话落在穆那冲耳里,却变成了推托之词,少年身子往后一仰,道:“听说廷尉司被烧去小半,文档损毁不少,不知阿舅要如何惩治你大父,你们,是否想过?”</p>

他有求于人,只差点没说出我的长公主阿娘可为你家求情的话,偏偏对方不领情,摆出一副我人矮不怕,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模样。</p>

“穆那公子的关切,小可全族谢了。只,嬉月宫和国库都被烧成平地,王相惊弦雁避,七皇子和太尉顶缸,各司各部全在推诿和甩锅,皇上怕是没心情管我廷尉司呢。”</p>

瞧着他意味深长的微笑,穆那冲心中暗骂滑头,面上却点头干笑:“说得有理,长进不少,可喜可贺,我琢磨着吧。”</p>

身体靠近孙三立,问:“你要去你伯父的廷尉司历练,随时可去,为何不先去禁军呢?”</p>

他是对破案感兴趣,还是对某一件案子感兴趣?这两者对别人来说可能并无不同,但对小爷我来说,却是天差地别。</p>

穆那冲摸着下颌,静等答案,想看对方于自己究竟是敌,还是友。</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