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疯狗与病猫 四(2 / 2)

‘两人’知根知底,话术雷同,都在机关算尽试图攫取最大的利益。</p>try{ggauto();} catch(ex){}

‘吵’的不可开交,这边刚刚祭出屠龙宝刀,那边就是一个‘还要剑,这是不能再剑!’</p>

事主可以自行中止这种滑稽的表演,可他或许也是上了头,在某种奇怪的好胜心左右下。</p>

他定要让对面这‘人’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杀价之王,铁皮合成的公鸡!</p>

‘船新’的艺术形式,给了台下的客人,留下了一点小小的震撼。</p>

‘你来我往’中,有人更期待了,有人也更恐惧了。</p>

......</p>

由谨慎铸就的堤坝,往往是在见他人走过无事后,就会缓缓地消融崩塌。</p>

客人面前的这道坝,也在一系列不该被称为表演的表演中,缓缓彻底消融了。</p>

而且这是一个结果,具体的过程被笼罩在黑暗中,每个人开始的时机更加的难以判断。</p>

溃堤时,裴焕期待的势,就有了苗头。</p>

现在,堤溃了。</p>

看席中间的各条过道上,挤满了喧嚣的人群,黑暗中各人所见的范围都比较小。</p>

只有彼此靠得比较近时,才能看清楚对方的表情,好在这种氛围中至少不会因为看不见,而出现踩踏的事故。</p>

客人都逐渐忘记对舞台的忌惮,反而缓缓地将这当成一种机会少有的新奇体验,甚至开始期待着这个过程。</p>

这样的转变,要多亏了人群中不少见的大儒们,他们对裴焕的帮助无以复加。</p>

当然裴焕更喜欢,将这种行为归结为人的‘自适应’,并且他不打算感谢这些人。</p>

当客人开始集体登台时,每一个舞台都几乎同时承载了千人时,焦点的模糊成为一种必然。</p>

客人只能看清眼前的台上人表演,至于另外一面,或者只是稍远一些的台上人,他们由于失去了看席上的高阔视野,也就无法看清。</p>

客人依旧是客人,可当前的他们,却依然不是场外的观众了。</p>

而黑暗中有一双双明亮,却不会让人往阴暗处想的眼睛,他们成了新的观众。</p>

他们是菁水楼的清白人,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内心也很复杂,没想到会有这个时候,他们待着看席上成了观众,而客人则需要自证登台。</p>

真的是荒诞又滑稽啊!</p>

因为台上人呵台下人,此刻的位置正式反转了。</p>

失焦就找不到重点,菁水楼的人关注的人也不尽相同。</p>

而找不到重点、且质量参差的表演,即便是被称之为拙劣也算不得过份。</p>

此刻的舞台,也第一次有些失去了它的魅力。</p>

时间的刻度难寻,这一切在较远的人看来,已经成为了一种公式。</p>

只有公式里面的人,还能看到眼前或有趣、或是无聊的表演。而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关注他们的人变少了。</p>

这段时间很漫长,在整体上也较为无趣。</p>

在确认溃堤的那一刻,裴焕的心思也逐渐从对客人的观察中抽离出来,仅仅留了一些以防止某些意外。</p>

他的眼神,盯上了更高位置的字房,他一开始就明白,那里的客人大抵才是真正的重点。</p>

裴焕的眼神晦暗难明,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p>

......</p>

就在这场盛典中,真正博弈的几方都觉得不会出现意外时。</p>

意外,还是来了。</p>

又是一场没有预报的死亡。</p>

这次死的人更多了,而这次死的人是客人们。</p>

在客人都离席进行这场或自愿、或有半分被迫的自证时,所坚持留在原席的客人。</p>

就在场上一双双变得明亮的眼睛里,变得慢慢有点扎眼。</p>

一种难以言语的逼迫感愈加的沉重,一些人即便内心千般不愿,还是在叹息中踏上了见证自己所重的路,于人前。</p>

人后的人,也越来越少,他们所受到的关注程度,反而开始超越台上的人。</p>

失声者最后的倔强,被悄然的重碾而碎。</p>

毕竟事到如今,他们都明白,他们都已经深陷了自证的陷阱。</p>

这虽然有些荒缪,可在这特殊的情景下,在裴焕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下。最重要是在本该与他们站在一起,此刻却用发光的眼睛盯着他们的其他客人们。</p>

他们也明白必须该放弃一些东西了。</p>

也许,那面镜子鉴查真的就是那些浮相。</p>

他们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踏上了舞台。</p>

他们大多是有措之人,所以大多并未出丑,而与案件无关阴暗,似乎也没有被镜子翻倒出来。</p>

他们暗自松了一口气。</p>

然后成了看向坐席的目光之一,既然镜子言行合一,我们又都与案件无关,你们又为何还不上台?</p>

难道......</p>

少数者越来越少数,他们所受到了压力被逐步增压。</p>

一开始人群像是水库中不断承续升高的水体,需要有个破发的过程,需要慎重的寻找出处。这个过程比较漫长,登台出库的人却不多。</p>

然后堤破了,人群变成了倾泻的洪水,灌进了这新开发河道,尽管他们还不知道河道那时是什么。</p>

这里的时间反而看起来过得较快,高台成了被倾泻洼地,水流很快就挤满了整个河道。</p>

最后,水库愈来愈高,好像没入了无法呼吸的真空。</p>

真空里的每一滴水流,都仿若被暴晒着、被一种外力试图将它们都抽干抽空。</p>

弦被越绷越紧,第一个破窗重要出现了,他们用自身当成石子砸向了破烂的窗户。</p>

最后,水没有抽到新河道里,却被暴晒蒸发了。</p>

最后,他们选择了以死明志。</p>

......</p>

裴焕看着闯入舞台内相的陈竖,他的神情有些恍惚。</p>

他还是失控了。</p>

尽管非是全局;尽管无论如何看,他们都不必如此;尽管还有别的解释。</p>

但这都大抵改变。</p>

现在,他已经成了凶手。与在场的每一位被他领到帮凶路上的客人,还有做最后厘清的菁水楼众人。</p>

第一次裴焕升起了一丝迷茫,他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p>

尽管陈竖在汇报新的情况时,他的声音很小。</p>

可依然没有瞒过艾可可的惊人听力,它拉着艾青没有多加思考,便靠向裴焕与他站在一起。</p>

这是它的选择。</p>

巨大的屁股,挤的裴焕一个站立不稳,裴焕被拉回了现实。</p>

看着身旁的两人,裴焕的神情缓缓从惊愕又变回了坚定。</p>

是啊,还没到盖棺定论的时候。</p>

至少要等事情做完,再论对错!</p>

陈竖刚才说:“甲乙席客人,不愿下场登台者共一百二十七人,皆以自迫心脏而亡。”</p>

陈竖看着站在一起三人,犹豫了一下,这才咬牙切齿说道:“我怀疑,他们就是凶手!此乃畏罪自杀!”</p>

陈竖第一次在裴焕面前没有藏着自己的情绪,显露出了一种刻骨的恨意。</p>

裴焕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有顺着他的话立马表示同意。</p>

显然,陈竖好像没那么在意,是否会累及无辜。</p>

裴焕看着脚下的光滑台面,它也像一面镜子,上面清晰的倒映着他们的脸,四张脸四个不同的表情。</p>

明镜其实揭不开所有的壳,也叩不了太多层的心关。</p>

他们现在的脸上也有面具,有时裴焕连自己都看不透。</p>

面具,那些死亡客人身上有吗?</p>

这是毫无疑问的,一定有。</p>

可是。</p>

畏罪?明志?</p>

那么,他们是哪一边的呢?</p>

裴焕暂时还没有答案。</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