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潜。</p>

一种让意识进入到数据层面的高级技术。</p>

【诊所局域网内部】</p>

约翰眼前的文字还在，说明它不是机械扫描的产物，而是一种更加特别的东西。</p>

医生的意识体出现了。</p>

他们站在黑绿色的数据洪流里，地下诊所的局域网空间很小，如果用语言描述，就像是两个黑客在数据囚笼里厮杀。</p>

“等我出去，会让你生不如死，卖给城区里最变态的芯片贩子！”</p>

医生在咒骂着，操作也很快。</p>

数据世界出现了紊乱，系统正在尝试着将约翰的意识驱逐出去。</p>

“去死吧，蠢货！”</p>

“医生，我没骗你”</p>

约翰的声音很平静，还没说完，就遭受了数据的攻击，好像被一把利刃刺破胸膛。</p>

他的数据被冲得支离破碎，但没有被驱逐，语速不变地说道。</p>

“你看，黑色的光。”</p>

他的脚底下延伸出一条黑线，顺着弯折的路径延伸，在诊所的局域网里横冲直撞。</p>

医生略感惊讶，竖起防火墙。</p>

黑色的细流在数据洪流里前进，防御系统形同虚设，每一串代码眨眼间就被覆写了。</p>

黑光轻而易举地污染了系统。</p>

【伊甸城工业区-地下诊所】</p>

医生从局域网回到现实，他不敢相信自己被驱逐出了系统，</p>

“啊！”</p>

滋滋滋~</p>

格兰度医生的太阳穴崩出一串蓝色电弧，他全身麻痹，所有的改造体都在发热过载，眼前都是报错信息，整个人也痛苦地倒在地上。</p>

【诊所控制系统（已连接）】</p>

约翰的感官开始扩散。</p>

诊所局域网被他掌控——束缚四肢的机械锁扣自动弹开，电锯断电，显示器里的诊疗记录被删除，爆出烟雾后彻底息屏。</p>

约翰从冰冷的手术椅上跳下。</p>

他咳了一口血，虚弱地往前走，在医生的哀嚎中缓缓靠近。</p>

突然响起了枪声。</p>

砰，哒哒哒！</p>

一梭子弹射出，擦过桌沿，在金属墙壁上擦出闪烁的火星。</p>

天花板上滑轨被打断裂。</p>

那些造型奇特的机械臂连同支架一起轰然倒塌，零部件、纸质档案散了满地。</p>

咔嚓，咔嚓！</p>

医生的扳机在响，弹夹清空了。</p>

约翰没有贸然探出头。</p>

他匍匐在地板上，不断摸索，找到了几个能用的配件。</p>

他在铁邦物流公司的运输线上跑了好几年，根据经验，将眼前的模组拼装成一柄电磁弩。</p>

约翰深呼吸，迅速挪出掩体，朝着医生的脑袋扣动了扳机。</p>

砰！</p>

生锈的尖锥射爆了他的义眼。</p>

医生的半颗头掉在桌边，尸体被流出来的脓液缓缓浸透。</p>

他的机械臂滑落，滴滴作响，里面似乎是一节炮弹。</p>

医生是想跟约翰同归于尽的，没想到约翰做事谨慎、开枪果断。</p>

单向炮管里的弹药爆炸了。</p>

医生的尸体被轰成了渣。</p>

血浆和油脂呈喷溅状糊在墙上，在霓虹灯管的闪烁中缓缓滑落，流出细细的分支。</p>

诊所的红灯开始闪烁。</p>

消防喷头射出细密的水雾。</p>

约翰在朦胧的房间里四处搜索，先揽走桌面的芯片，再砸开抽屉，刷空了里面的资金卡。</p>

时间紧迫，搜刮不能太久。</p>

约翰钻进隐秘的通道，顺着投放垃圾的管子爬进了后巷的垃圾箱。</p>

他刚刚翻身跃出，便看见警车呼啸驶过。</p>

格兰度医生挣了很多黑心钱，也为自己缴纳了高质量的保险套餐——芯片连着网络，只要他挂了，警方和医疗组织会派大量的人前来支援。</p>

约翰暂时躲在后巷里。</p>

他呕了一地的黑血，视野也开始模糊，耳鸣声甚至短暂地盖过了伊甸城的喧嚣。</p>

诊断结果没有骗人：</p>

他命不久矣。</p>

约翰缓了一阵，在垃圾桶里捡了件衣服。</p>

城里的亡命之徒很多，兴许是别人销毁的证据。</p>

约翰没得挑了，必须把沾血的行头换掉，否则会被无人机扫出来。</p>

他收拾完毕，竖起兜帽，揣着一兜芯片离开了现场。</p>

【伊甸城-彼岸大道】</p>

高楼大厦，暗黑的街道，紫绿蓝红色的霓虹灯不断闪耀，电子灯牌拔地而起，无人机、运输器掠过头顶，全息投影的辣妹在街角热舞……</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