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学会用科技找乐子。”</p>
安洁莉卡换了套深潜服。</p>
她举起手中的防尘夹,里面是一张收藏级别的芯片。</p>
设备跟头环连接。</p>
安洁莉卡不断地在修改参数,还丢给约翰一件同款的柏拉图深潜服,</p>
“穿上它。”</p>
“看片还要换衣服?”</p>
“你以为我这里是廉价影院吗?让你见识下好东西。神经传感只是脑子在骗你,但这玩意能让你的皮肤也发挥作用,触觉增幅……嗯,就是身临其境嘛,当然啦,也能防止身体过热。”</p>
约翰虽然没怎么用过超感芯片。</p>
但他不止一次在樱花十字街看见过。</p>
那些佩戴播放器光着下半身,不断抽搐的同时发出各种淫笑。</p>
约翰和安洁莉卡各自戴着一个头环,相当于便携式的播放设备,而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机器就是大型渲染装置。</p>
“可以两个人一起看?”</p>
“神经同步渲染,录制的时候也是两个人一起,这是项新技术,以后会彻底掀翻超感芯片市场,我们手里这份是原作者的私订版本,绝世好货。”</p>
“别烧坏脑子就行。”</p>
“你会喜欢的。”</p>
“别告诉我是公路电影,车我都要开吐了。”</p>
“嘘~”</p>
天花板上的设备爆发出闪光。</p>
【检测到数据链接】</p>
【义体接入许可/默认】</p>
【神经传感同步中,重试,服务器超频尝试,无附加载体……】</p>
约翰眼前掠过一段文字。</p>
他还在担心黑光暴走,眼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紧接着感到一阵刺骨寒意,嗅到了真木头和野草散发出来的味道。</p>
咔嚓。</p>
火星子蹦两下。</p>
一盏煤油灯亮起来。</p>
安洁莉卡跟他同时出现在帐篷里。</p>
“法克,这张脸!”</p>
约翰有点懵逼。“超感芯片是重复录制者的记忆,这是你自己录的?”</p>
安洁莉卡笑着摇头。</p>
“怎么可能呢?只是把接入者的生物信息导进来替换罢了。”</p>
这段芯片技术含量奇高。</p>
它不仅能重复录制者的行为,甚至允许观众进行自由发挥。</p>
相当于实时渲染。</p>
【设备:坠网Apversion播放器】</p>
约翰眼前闪过文字。</p>
他的脑袋突然变得有点晕。</p>
安洁莉卡却发出惊叹。</p>
“今天运气真好,系统特别稳定,我们的旅程会很完美。”</p>
她拉起约翰的手,掀开帐篷。</p>
阳光非常刺眼。</p>
这是录制者的见闻,约翰自己义眼没有发挥作用,他下意识抬手遮挡,看见了一双皮革手套。</p>
短暂适应后看清了周围景色。</p>
辽阔的山野间一片朦胧。</p>
晨曦雾绒绒的,光芒落在雪山坡地和原始森林之间。</p>
营地扎在遍布青苔的巨石旁。</p>
泥土中间撺起一堆篝火,此时只剩下一点劈啪作响的炭块。</p>
“呼~”</p>
约翰哈着气,走到悬崖边上。</p>
山风凌冽刺骨,带来露汽和草香,吸一口就从鼻翼疼到后脑勺。</p>
马匹打了个响鼻。</p>
安洁莉卡邀请约翰乘上鞍具。</p>
“你有试过这种载具吗?放松身体,把肌肉交给潜意识控制。”</p>
约翰照做了。</p>
他像个老手那样夹腿。</p>
两行马蹄踏过森林小道。</p>
从高处的露营地看见的光雾,此时被树冠分割成一块块斜面,分不清是尘土还是雾气的东西在翻飞变幻。</p>
“这是哪儿?”</p>
“旧美国西部,很早以前了,或者说压根不存在世界上,这张芯片是通过各地徒步采集的数据拼接起来的,可以理解为合成实景的VR游戏,剧情也是演员穿好深潜服才录制下来的。”</p>
安洁莉卡义眼闪烁。</p>
她掌握着终端,能够设置参数。</p>
一阵琴弦演奏的乡村民谣响起,口琴悠扬,还夹杂了间断的哨音。</p>
约翰和安洁莉卡骑马并行。</p>
“难怪伊甸城里的赛博神棍有市场,原来看片真能让人平静啊。”</p>
他们穿过解冻后流淌的溪流,枯木落下冰锥,沿着开阔的岸边往上走,风雪突然变得猛烈……</p>
约翰跟安洁莉卡涉雪而过。</p>
他感觉到了严寒――在呼啸的狂风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却仿佛真正拥有了自由。</p>
白色与黑色掩映的群山。</p>
两马匹。</p>
约翰感觉自己是一名入侵者,扰乱了广阔宁静的自然世界。</p>
旅途的终点是一间木屋。</p>
厚实绒毯铺在地板上,壁炉噼啪,屋外毁天灭地的风雪变成了白噪音。</p>
“心情好点了吗?”</p>
安洁莉卡给他端来浓汤。“我就是看过这段片子才开始寻找生鲜肉。”</p>
“是吗?”</p>
约翰放松神经。</p>
身体开始按照录制的内容走流程,端起汤汁享用。</p>
滚烫、浓郁、温暖。</p>
“世界的幸福本来是公平的,只是被公司一点点地夺取,并标上了价格。”</p>
安洁莉卡笑道。“或许有一天,我会变卖资产去搞徒步。”</p>
“要是以前,我听见这种话,估计会在心里大骂是个二货,现在嘛……有点道理,但要换我自己,肯定下不去决心。”</p>
约翰舒服地在绒毯里瘫倒。</p>
一种由内而外的放松袭满全身。</p>
“超感芯片里能睡着吗?”</p>
“不建议尝试,会错过好东西……”</p>
“什么?”</p>
约翰仰躺着昂起头,刚好看见:</p>
安洁莉卡脱去了外套。</p>
有东西在面前一闪而过,随后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p>
双唇相碰变得温热。</p>
他闻到脖颈散发出的香味。</p>
安洁莉卡的手微凉。</p>
房间闷热。</p>
她的指尖就像是一个清晰的坐标。</p>
约翰哪怕被柔软的身体挡住,却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沿着皮下护甲的缝隙游曳,不断往前伸展到极限,再欺身而上……</p>
【伊甸城-丹妮街公寓】</p>
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p>
约翰透过磨砂玻璃,能看见一个凹凸有致的人影正捧起自己的头发。</p>
这场网络床戏挺有滋味。</p>
过程中还挺享受,结束后嘛,就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了。</p>
“身心都得到放松了吗?”</p>
安洁莉卡倒是没有挽留。</p>
她也清楚:</p>
约翰实打实在外面跑了两天。</p>
他去博拉戈俱乐部打了拳手资格赛,又跑去樱花十字街转一圈,在辐尘农场打野鸟和地鼠,期间又出趟外勤……</p>
这样还能折腾半天,身体真心不错。</p>
毕竟都是混迹街头的成年人,提上裤子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处理。</p>
几分钟以后。</p>
砰。</p>
约翰撑着电梯面板。</p>
胳膊在颤抖,冷汗直流。</p>
虽然都住在丹妮街公寓,却是不同的楼幢。</p>
电梯停下。</p>
约翰穿过空中回廊,再乘坐一次电梯才返回了自己的屋子。</p>
哗――</p>
房门开闭。</p>try{ggauto();} catch(ex){}
【……运算中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