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这两人只当我是茶铺倒茶的。”</p>
小姑娘把头伸出窗外,朝走廊更里侧指了指,“相隔四扇窗,人就在那儿,来了近半个时辰。”</p>
赵荣轻掩窗扇,也朝那边看:“非非听到什么?”</p>
“断断续续,但跟镖局有关,说到镖货又嘲笑镖局,似乎提到要见衡山派的人。”</p>
“我一想,有可能是你最近碰到的黑衣人。”</p>
衡山派的人?</p>
赵荣第一时间想到赖志芮,“可有人进到那隔间。”</p>
“没瞧见。”</p>
“兴许是已经进去了,刚才涌来许多听戏的瞧也瞧不过来,要不,”曲非烟眨了眨眼睛,“我去推他们的门,说是走错了。”</p>
“别,你胆子也太大了。”</p>
“怕什么。”她昂起了脑袋,“荣哥你比我爷爷还小心。”</p>
“没法子,我武功低嘛,”赵荣给她一个笑脸,“如果我是天下第一,现在肯定把他们的门踹烂。”</p>
“你十几岁就想成天下第一,好贪心哦。”曲非烟咯咯一笑。</p>
赵荣伸头出去左右看了几眼,同侧下楼的道就在旁边,“不用冒险,等他们下楼打窗前过就能看到。”</p>
曲非烟自然听从。</p>
赵荣的心思放在这伙人身上,她暂时没掏出秘籍。</p>
戏台上梆子内唱的戏类似《抱琵琶》,讲得是陈世美妻子香莲带领儿女寻夫。</p>
大概又过去半个时辰。</p>
在窗前的赵荣把头一缩,与曲非烟一左一右稍微合上窗户,露出窄窄的缝隙来。</p>
脚步声在廊外由远及近。</p>
三张带着悠哉表情的人脸从窗前缝隙中慢悠悠划过。</p>
其中一人还操腔唱着梆子,悠然自得,竟也行腔酣畅,哼得有血有肉。</p>
听到他们下楼踩在楼板上的咚咚声响,赵荣方才给曲非烟一个手势,示意可以说话了。</p>
“左边两个是在茶铺喝茶的人,右边第三個我不认识。”</p>
“他是赖志芮,”赵荣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鲁连荣的二弟子,不久前我才见过,是不是和你那日见到的衡山弟子很像?”</p>
小姑娘回忆一下,忽然睁大眼睛:“真挺像。”</p>
“那多半就是他了。”</p>
鲁连荣墙头草属性点满,他这弟子更夸张,直接是内应。</p>
龙总镖头正搁镖局春风得意呢,殊不知,一个大坑已经被人挖好了。</p>
“荣哥打算怎么办?”</p>
“我会想办法。”赵荣攒着眉,思索了片刻。</p>
待曲非烟将一薄薄书册推到他面前时,某人脸上愁容顿消大半。</p>
“听你说那群黑衣人深谙灼热掌力,那这门功夫正好应对。”</p>
赵荣两眼冒光。</p>
只见有些年头的泛黄书册上写着“霜寒劲”三个大字。</p>
“好功夫,我先瞧瞧。”</p>
他又道了声谢,曲非烟不在乎地笑了笑,双手拖着腮上软肉,搭在桌子上,嘟囔着让他先看。</p>
她的目光从赵荣脸上移到秘籍上,没在听外面铿锵大气的梆子声与戏院看客们的叫好声。</p>
就这么静静瞧着。</p>
她与爷爷浪迹江湖,流离颠沛,此刻的心却是极为安宁的。</p>
原来,这是一门将自身内力转化成霜寒之气的武功。</p>
一旦练成,便可将寒气打入对手体内,封其穴道。</p>
对付至刚至阳的掌力也有奇效。</p>
妙啊!</p>
类似寒冰真气的效果,不知大成后能否挡住吸星大法。</p>
赵荣扫过脉络图、心得摘要、禁忌录、施功手法等,连贯地翻到了书册最后,心中隐隐有股意犹未尽之感,不自在地砸了砸嘴。</p>
曲非烟眼睛一亮:“爷爷说的果然不错。”</p>
“嗯?”赵荣不明其意。</p>
“练这功夫的人需要天赋,如一遍看下来觉得功法圆满,那就不用耽误时间去练了。”</p>
“这是残篇?”</p>
“也能这么说,但不影响单独修炼。”</p>
曲非烟回忆着爷爷的话:“这门功夫另有一篇,叫做《玄天指》,那是一门化水为冰的厉害武功,与霜寒劲一样难练成,若将两门武学融会贯通,便能威力大增,催发至阴至寒之气。”</p>
玄天指?</p>
赵荣端详着秘籍内容,突然回过神来。</p>try{ggauto();} catch(ex){}
那不正是江南四友中黑白子的绝技?</p>
曲洋长老的武功源自日月神教,黑白子从中得到玄天指,源流一致,分成两篇也就不足为奇。</p>
他抚摸着秘籍,嘴角勾勒出笑意来。</p>
似乎赖志芮这二五仔带来的烦恼都消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