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卫生间的灯在亮着?</p>
程菲就在这间屋子里,她就在卫生间里。</p>
柯明雄仿佛看到了程菲受到惊吓藏入卫生间的模样。</p>
“咚咚咚。”</p>
他敲响了卫生间的门。</p>
他说道,“程菲,你在里面吗?”</p>
没有回应。</p>
柯明雄握住卫生间的门把手,深吸一口气。</p>
他扭开了卫生间的门。</p>
他没有看到程菲。</p>
“我多想了么?还是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物资吧。”柯明雄自言自语走入卫生间中。</p>
他转身关门,再回过头。</p>
他便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p>
他怀中的瓶装水和馄饨全都掉落在了地上。</p>
萦绕着淡淡雪松香味的卫生间里,伫立着一个安静的女孩。</p>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p>
模样清凉。</p>
她只披了一件酒店同款的超大号白色浴巾。</p>
毛巾上凸起的线头都分毫毕现。</p>
她好像是刚洗完澡。</p>
尽管身上没有半点水珠,可却像是有水汽在萦绕。</p>
她的头发没有扎起来,发色偏黑。</p>
她的皮肤雪白,晶莹剔透就像是手机拍照时候加个十级滤镜的瓷娃娃般无限美好。</p>
“程菲?”</p>
柯明雄叫道。</p>
他手足无措。</p>
他从未想过他会和程菲这样的情况下见面。</p>
他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p>
可又马上想起了镜中自己露出笑容的模样。</p>
他收敛了表情。</p>
他伸出了一只手缓慢地搅拌空气。</p>
“程菲你好。”</p>
无有回应。</p>
遇见活人的喜悦褪去了。</p>
寂静之中,柯明雄在思考。</p>
他掏出了录音笔。</p>
绿色的提示灯闪烁。</p>
柯明雄说道:</p>
“我找到了程菲,她就在卫生间里。”</p>
“我叫她的名字,她没有应声。”</p>
“我摆手与她打招呼,她也没有理我。”</p>
“我不确定她是否和网上说得一样,也变成了丧尸。”</p>
“她一动不动。”</p>
“丧尸不都是追着活人咬的吗?”</p>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追我……”</p>
“难道……我不是人吗?”</p>
“我的腿上确实有咬痕没错,可是我意识清楚,能说会动。”</p>
“我没有在她半透明质感的光滑肌肤上看到任何一个伤口。”</p>
“我不知道她是受到了过度惊吓,从而严重自闭。”</p>
“还是她的浴巾之下有伤痕。”</p>
“我虽然在农林大学就读动物医学专业。”</p>
“可是我没有对人的行医资格。”</p>
“难道我要就这样把她放在这里吗?”</p>
“我不想这样。”</p>
“我三天三夜没有与任何一个人交流过了。”</p>
“世界都变成了这幅模样,如果我把她放在这里,我还能够遇到下一个活人么?”</p>
“人与人在一起才是人……”</p>
“我怕我一个人待久了,彻底变成野兽……”</p>
正在录制中的绿色灯光不断闪烁。</p>
柯明雄下了莫大的决心。</p>
他说道:</p>
“我要为程菲检查身体。”</p>
“若是她有病,我会治好她。”</p>
“哪怕我是个兽医。”</p>
“OVER.”</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