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皇天再一次挥手驱散了身边的那些人，躺回了祭台之上。</p>
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之中，皇天也逐渐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事情。</p>
“我……输给了蚂蚁？”</p>
直到看着那短剑将自己剖开，皇天仍旧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要知道他输给的可不是那个他要诛杀的蝼蚁，而是被一个曾经臣服于他的蚂蚁斩杀了——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个蚂蚁明明曾经臣服于他，应该连对他出手都做不到才对。</p>
“除非……有谁抹去了我留下的印记。”</p>
皇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p>
印记，又或者说记忆，那份令人畏惧的画面，本应该永远在这个蝼蚁的心底回荡，让这个蝼蚁在每次见到他时，都变得畏首畏尾，不敢抬头，甚至本能地跪伏在地——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份敬畏所带来的心力也会附着在他的身上，让他变得更强大，变得无可匹敌。</p>
可现在……</p>
这份畏惧被抹除了。</p>
“不可能，不可能。”</p>
皇天再一次摇头。</p>
绝对不可能，虽然他确实输了一次，让这份敬畏本身产生了裂痕，但双方之间的战力差距依然存在，敬畏仍旧是敬畏本身，就像虎豹不敢对巨象出手，就像豺狼会本能地躲避雄狮，这份敬畏是不可能因为一次失败就彻底消退的，那个蝼蚁也绝不敢对他这样堪比神明的存在出手。</p>
毕竟，这可是必死的战斗。</p>
明知打不赢还要去打，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这么做，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p>
可事实就摆在了这里，那个名为山炳的蝼蚁，在那一刻，确实豁出了性命。</p>
“等等？”</p>
想到这里，皇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p>
“我居然记住了，那个蝼蚁的名字？”</p>
皇天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p>
蚂蚁就是蚂蚁，蚂蚁和蚂蚁之间是没什么区别的，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会去刻意铭记蝼蚁的名字？</p>
除非这个蝼蚁已经过于强大，以至于必须要单独起一个名字来将其区别开来……但不管怎么说，在铭记住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这个行动本身，就已经相当于他下意识地，将这个蝼蚁放到了与自己等同的层面。</p>
不管是他主动抬高了这蝼蚁的身份，还是他主动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p>
“事情比之前判断出来的，要麻烦了太多。”</p>
想到这里，皇天翻身坐了起来。</p>
“还要再去看看才行。”</p>
这样想着，皇天再一次挑了柄剑出来，这一次他挑的是一柄短剑，是用武昭的小腿骨制作而成的——虽然理论上来说，整条腿骨可以做两把大剑出来，但当时的他出于节省材料的考虑，还是做成了四把小剑。</p>
而现在，这些小剑，却派上用场了。</p>
依旧是熟悉的降临，只不过这一次皇天却是落在了蛮荒的丛林里，有十几个满身纹身的赤膊壮汉，拎着大棒围了过来，看样子是要把皇天拿去下锅——于是皇天便把这些人都扔进了锅里，他没什么时间跟这些蛮人在这里耗。</p>
一路飞行北上，依旧是在建康皇城门口落地，隐匿气息的他顺着人流混进了城里——只不过就在他又一次拿起了炊饼，准备再来一口的时候，那个卖炊饼的矮个子，却再一次捉住了他的腕子。</p>
“先给钱，后拿炊饼。”</p>
卖炊饼的矮个子指了指身侧的牌子。</p>
“看清楚了吗？不买别摸。”</p>
“哈。”</p>
皇天这次却是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对着炊饼咬了一口。</p>
一口下去，那卖炊饼的矮个子登时就急眼了，就算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能意识到，眼前这食客是来吃霸王餐的——若只是一个炊饼，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这小子还阴阳怪气的挑衅，谁能忍得了？</p>
“你这狗畜！”</p>
卖炊饼的矮个子登时便抡起了拳头，一拳打在皇天脸上。</p>
于是，只听咚的一声，偌大的身躯，竟就这么倒在了地上。</p>
“怎么个意思？还要讹人？”</p>
卖炊饼的矮子嗤笑一声。</p>
“街坊邻居们都看见了，你拿炊饼还不想给钱，真闹到见官，我也有的是认证……嗯？你怎么回事？”</p>
卖炊饼的矮子连忙俯下身子，手探在皇天的鼻孔上。</p>
可倒在地上的皇天，哪里还有半点呼吸。</p>
呼吸没了，心跳也没了，眼下这皇天，分明就是被这卖炊饼的矮子，一拳给打死了。</p>
“哎！这真不是我的事啊！街坊邻居们都看到了吧！我真没有……我就是一拳……”</p>
可眼下这卖炊饼的矮个子说什么都没用了，尸体就这么躺在地上，物证人证都在，他又能怎么辩解呢？</p>
于是在捕快们来了之后，这卖炊饼的矮个子便和那具尸体一块被带走了。</p>
与此同时，皇天自己，也再一次在那万千人的齐声颂唱之中，醒了过来。</p>
“我的记忆……”</p>
挥手驱散了那些人之后，皇天再一次回忆起自己的经历。</p>
“原来如此……果然！果然是这样！”</p>
沉吟了片刻之后，皇天再一次，睁开了眼睛。</p>
“是心力漩涡！他们的畏惧全部都被洗掉了！他们在行那个人的道！”</p>
想到这里，皇天攥紧了拳头。</p>
的确，这些人虽然没有颂那个人的名字，但他们行的却是那个人的道。</p>
而这份心力共振，也终究会随着漩涡，将力量，反馈到那怪物本身。</p>
那个曾经将他斩杀的怪物……</p>
他真的还能战胜得了吗？</p>
更新送到，才看到这天的我怎么没写？</p>
另：感谢大伙投出的推荐票和月票，谢谢大家的鼓励与支持。</p>
再说一声晚安吧，大家也早点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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