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通知结束不大会儿，就有许多干部职工带着家属去工人俱乐部报名。</p>

因为人太多，俱乐部徐主任不得不给保卫科打电话，请保卫科安排干警维持秩序。</p>

姜厂长习惯在食堂吃早饭，听到广播通知，意识到韩爱民决定去二矿办补习班，权衡了一番来到工人俱乐部。</p>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有上百人排队报名。</p>

“姜厂长，你也来了。”钱主席迎上来打招呼。</p>

“来看看的，小韩和老焦他们搞得不错啊，一下子要招这么多人。”姜厂长感慨万千。</p>

“第一批招二十五个人。”</p>

“还有第二批啊。”</p>

“用小韩和小王的话说，补习学校是要发展的。等将来发展壮大了，就能提供更多就业岗位。”</p>

钱主席陪着姜厂长一边往办公楼走，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姜厂长，这次能招上工的职工家属，本来可以在家门口上班。结果要跑那么远，要去二矿上班。”</p>

姜厂长岂能听不出钱主席的言外之意，又不好在钱主席面前说乔副书记不应该反对韩爱民在厂里办补习班，只能转移话题。</p>

“老钱，小韩他们租铁矿的校舍，一年要给铁矿多少钱？”</p>

“很便宜，一年只要交三千，并且不只是租校舍，而是把整个二矿的基础设施都租下来。”</p>

“铁矿的负责人还是会算经济账的。”</p>

“是啊，要是不租给我们，他们一分钱租金收不到，而且那那些房子用不了几年就会变得破破烂烂。”</p>

“租给我们？”姜厂长不解地问。</p>

钱主席得意地笑道：“姜厂长，我正准备向你汇报呢，厂里不让小韩他们在厂里办班，他们只能出去办。出去办开销大，本钱不够。年轻人，想干点事业不容易，我和老焦就投了点钱。”</p>

“你和老焦入股了？”</p>

“也算不上入股，人家正是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能帮就帮一把。”</p>

“赔了怎么办？”</p>

“赔就赔了呗，人家把我家开生教这么好，这次真有希望考上大学。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一样不能只算经济账。”</p>

“这倒是。”</p>

“姜厂长，还有件事……”钱主席简单汇报了下兼985高考补习学校校长的打算。</p>

现在的高考补习班就是在工会全力支持下办起来，这本来就是人家的成绩。</p>

韩爱民他们接下来虽然要出去办学，但依然叫“985”，甚至挂靠在子弟校下面，每年要给厂里交挂靠费，厂里不能不管不问。</p>

姜厂长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不禁笑道：“老钱，你兼校长最好，你要是不兼这个校长，我还真不放心。毕竟一下子要招那么多学生，万一出点什么事，人家到时候肯定会来找我们。”</p>

“是啊，我就是这么考虑的。”</p>

钱主席嘿嘿一笑，抬起胳膊看看手表：“姜厂长，你上午忙不忙？如果不忙，小韩想过来向你汇报工作。”</p>

出去办学是大事。</p>

小伙子虽然停薪留职了，但依然是厂里的干部，来汇报一下很正常，不来汇报那就是不懂事。</p>

姜厂长想了想，笑道：“让他十点半过来吧，帮我通知下老乔，让老乔也参加。”</p>

这时候，房管科的刘大姐小跑着追了上来。</p>

“钱主席，补习班怎么不在厂里办了？”</p>

“你问这个做什么？”</p>

“我家惠红下半年上高三，补习班去二矿办，让孩子怎么补习？”刘大姐急切地问。</p>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p>

钱主席停住脚步，笑道：“二矿的办学条件好，有宿舍，到时候可以让孩子住校。”</p>

“学费呢？”刘大姐追问道。</p>

“学费啊……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高考补习不是义务教育，补习学校又没财政拨款，老师也是人，人家一样要吃饭，要养活全家老小，肯定要收学费。”</p>

“要交学费！”刘大姐急了，愁眉苦脸地说：“姜厂长，钱主席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他前段时间还说只要是厂里的孩子，上补习班都不要交学费。”</p>

钱主席不等姜厂长开口，就耐心地解释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是打算在厂里办，现在要去二矿办。”</p>

“人家孩子上补习班不要交学费，怎么到我家孩子这儿就要交？”</p>

“你先别急，这事回头再说。”</p>

“不行，你要把话说清楚！”</p>

……</p>

刘大姐不依不饶，想到像她这样的家长还有不少，姜厂长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禁皱起眉头。</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