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p>
法布里克博士盯着黑夜,黑夜仿佛有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p>try{ggauto();} catch(ex){}
他是個失败的博士。</p>
考入炼金系学习,后来才发现自己分辨不了相近的颜色,很多材料辨认都有困难。</p>
他想过转专业,但是转专业要求在系里成绩排名前列,可他连识别很多材料都做不到。</p>
最后靠着理论成绩一步步学习,成为研究生,再成为博士。</p>
他以为自己最好的结果,是能在学院留下任教,然而天赋是他永远跨不过的门槛。</p>
尽管他是同门中最努力的那个,但还是整整延毕六年,还是导师通融,才得以混到博士学位。</p>
因为不好看的履历和生理缺陷,几乎无法在双塔城找到体面的炼金工作。</p>
那年他三十五岁,靠打零工维持生活,要不是父母生前留下的房子,他在双塔城很难生存。</p>
而同年小他十岁的尤诺已经设计出摄像系统的雏形。</p>
他当时就断定那小子一定能成。</p>
受尤诺启发,他打算专门设计一种用来放映摄像的炼金设备。</p>
在他完工时,《圣山行》上映。</p>
效果远超他的作品。</p>
那个黑白的,小面积,清晰度低,频率只有五十的显像管与屏幕,在幻术映射的魔影前就像个笑话。</p>
天蒙蒙亮,妻子与孩子还在睡,他便起身洗漱,早点去炼金工坊应聘。</p>
走到门口,鬼使神差地,他又看到摆在柜子旁的手提箱。</p>
那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成果。</p>
他没有去炼金工坊,而是拎着箱子,来到卓戈药剂厂外。</p>
听说尤诺的实验室也在这里。</p>
他就蹲在街边,一直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出现。</p>
活动一下蹲麻了的腿,反复做着心理建设,终于在尤诺快要过去的时候开了口。</p>
“尤诺学弟!”</p>
“法布里克学长!”尤诺看到街边的人十分惊喜,当年他还是个穷鬼时,多受学长照顾,只是最近没听到他的消息。</p>
“我,我请,请……”</p>
“我请你吃饭吧,我跟你说,这附近有个肉丸面馆,老好吃了,要不是上班前不能喝酒,肯定和你喝一杯。”</p>
尤诺的热情让法布里克博士很不适应,已经很久没人对他这么热情了。</p>
面馆里,尤诺注意到学长支支吾吾,始终想说什么。</p>
这幅样子他熟,学长一直脸皮薄,有求于人时半天开不了口。</p>
扫视一下,发现一直放在脚边的箱子。</p>
“学长,你最近又发明出什么好东西了吧?”</p>
“算不上好东西,就是个小玩意儿。”</p>
法布里克博士擦了擦汗,打开手提箱。</p>
黑白画面里,播放着托托的悠悠球教学短片。</p>
看了几分钟,尤诺表情严肃起来。</p>
“专利注册了吗?”</p>
“还没。”</p>
“那先跟我来,晚些去注册专利。”</p>
“去哪?饭还……”</p>
“别管饭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吃。”</p>
半小时后,一块只有12寸的小屏幕摆在了卓戈面前。</p>
卓戈认真地看了好几遍,当然不是在看托托的悠悠球短片,是在看这东西怎么运行的。</p>
“多少钱?”</p>
“啊?”法布里克博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手指还紧张的搓着箱子把手。</p>
“价格呀!”尤诺赶紧扒拉他一下。</p>
“一……五十银币,”法布里克博士急着用钱交学费,“要一次付清。”</p>
“一次付清可能有些困难。”</p>
“实在付不了……”</p>
“要不每月五十银币吧。”</p>
“啊?”法布里克博士再次震惊,这次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以为自己幻听了。</p>
“啊什么?欢迎加入卓戈集团,当然不同意也行……”</p>
“同意!”</p>
这句很大声,像是把过去的很多年,一并喊了出来。</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