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无言以对，确实不配。

谢锦看着宁妄一步步走近，忍不住后退再后退，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一下跌坐在雨中。

她仰起头，一道闪电划过，短暂照亮这方天地，也照亮宁妄那张遍布黑色魔纹的脸。

谢锦倒吸一口气，这次是真的惊到了：“你的脸……”

宁妄身为男主，颜值自然也是顶配，拥有一张天下无双的脸，而此时，那张脸上遍布黑色魔纹，哪怕是最下等的魔修，也不会顶着这样一张脸招摇过市。

宁妄紧了紧手里的剑修，心底闪过一丝难堪，他侧过脸，拉低了兜帽，抬剑挑起谢锦的下颌，冰冷锋利的剑刃划过脸侧，有那么一刻，他也想让谢锦的脸面目全非。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推我下去的时候，你一定以为我必死无疑吧，可惜我没死。”宁妄讥讽的翘了翘唇:“ 师父，我从万魔渊回来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长剑抵在眉间，剑尖颤动，轻易就划破了肌肤，谢锦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从眉间流下，一时竟分不清脸上滑落的是雨水还是血水。

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谢锦被求生欲折磨，心跳忽快忽慢。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宁妄还有折磨人的恶趣味，就不能一剑给个痛快。

谢锦颤声道：“宁妄，欺师灭祖天道难容，你放下剑，我们好好谈谈，从前的事我都可以解释，你我师徒一场何至于此。”

“呵，天道难容？”可苍天无眼，他不信天。

宁妄眉眼低沉，不屑道：“弑父杀师又怎样，大逆不道又怎样，我宁妄不畏人言，若是犯到我面前，我皆杀之。”

谢锦愣了一瞬，而后回神，她想：这场戏该落幕了。

她表面害怕，慌乱中竟然赤手去抢宁妄手中的剑：“你不能杀我。”

宁妄果然被激怒，甩开谢锦，他闭了闭眼，压住体内涌上的魔气，再睁眼，眼底红光闪过：“我能不能杀你，你马上就知道了。”

谢锦赶忙紧紧闭上眼，等待长剑刺过来，虽然做了十年的心里预设，但真到了临死这一刻，她还是怕的，怕疼。

【快动手，我终于能退休了！】

宁妄手一顿，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谢锦其实知道自己这样挺过分的，但是……

在等死的这零点零零一秒，她回顾过往的十年，难得良心发现了一回，惭愧不已。

【对不起啊，徒弟，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师父。】

【不用留情，也不用愧疚，越过我这块磨刀石，今日过后，再没什么能难倒你了。】

【师父先走一步，往后不能陪你了。】

……

宁妄刚准备杀了这个害他至惨的女人，耳边却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话。

他眉头越皱越深，过了好一会，连空气都开始沉默的时候，宁妄突然冷笑一声，压下｜体内翻涌的怒气：“看来师父真是舍不得徒儿，既然这么不想死，那就让徒儿好好‘尽孝’吧。”

？？？

谢锦猛地睁开眼，仰头看着一脸邪气的宁妄，愣住了。

尽孝？这大……大可不必。

【我不是，我没有，我想死！】她心里咆哮。

宁妄一挑眉：“师父不是说从前的事可以解释，那你解释吧。”

谢锦迷茫，思索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随口说的话。

“我……”

【我瞎扯的啊。】

她人傻了。

解释？怎么解释！

【不对，我在找死，干嘛要解释。】

谢锦找回感觉，冷哼一声，很有骨气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杀你就杀，你不是不畏人言，不畏天道，那还不赶紧动手。”

谢锦心里远不如面上镇定，她总感觉事情滑向了不可预知的方向，明明离退休就临门一剑了，这一剑有这么难吗？

她看着宁妄手握剑柄，持剑而立，有些想法。

【如果我自己撞上去呢，是不是也算死在他剑下。】

说干就干，谢锦趁宁妄不注意，一个起身，迅速朝宁妄扑去，她的姿势很有角度，看起来就像是要偷袭宁妄。

【这回我肯定死。】

却没想到宁妄比她更快，直接闪身扔了剑，谢锦扑了个空。

宁妄眼眸更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刚刚验证了一些东西，在弄清一切前……

宁妄幽幽开口：“我现在不杀你，但你若不想解释，我可以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谢锦打了个冷颤。

【我现在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