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成捡破烂的老头(1 / 2)

上京市,昌安区,</p>

建西东路天桥底下。</p>

陈苟一脸难以置信惊讶地,看着碎镜子里,自己一双布满岁月风霜的眼睛,和陌生苍老呆滞的面孔。</p>

碎镜面里的自己,同样露出一脸惊讶和不可置信。</p>

啊啊啊…!他艰难地从拉风箱般的喉咙里,颤抖出嘶哑的音节——</p>

晃了晃头,他实在是不太敢相信,又一次颤抖着手举起碎镜子,对准了自个的脸!啪!碎镜子被砸地上摔得稀碎!</p>

不死心的他低头瞧向地面。</p>

地面上破镜子碎片边缘,映照出他苍老扭曲的面孔,被切割得更加支离破碎。</p>

面露绝望惊恐,他实在是无法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p>

自己堂堂一个上戏优秀毕业生,新锐导演,竟然穿越到了一个七十多岁,一股子羊膻味儿的老头身上。</p>

干枯犹如橘子皮般的手,一点点用力,艰难地支撑起腐朽的身体,让瘦弱的身体靠在桥墩子上,就这样还得大口喘气。</p>

哎!…</p>

“造孽啊!马勒戈壁的,这是啥子剧本?”【乡村爱情之赵老四遇难记?】</p>

还是【我的前世是祖父?】</p>

这剧本,达摩一苇渡江过来,都得愣神掉江里。</p>

“这接下去咋操作!”陈苟一脸绝望,而且看样子这具身体,似乎已经快凉了,估摸着,没剩下多少日子了,这该死的开局!</p>

睁眼就念往生咒,陀罗尼超度被子都快给俺盖到脖子了!</p>

目前走道都费劲,还老尿颤!</p>

刚穿越过来十分钟,裤头都已经湿了几次。</p>

一走一过就滴尿咋回事儿?罗纳尔滴尿吗?</p>

啊!——啊!——啊!</p>

曹尼玛!喊猛了!假牙震脱掉在干瘪地易拉罐上,发出叮铃哐啷地轻响——</p>

干枯褶皱的手掌,不断敲打地面,来发泄心中的憋屈苦闷!</p>

哎!卵仔前世就闲置了,这回倒好一步到位了,咋回事?咋捣鼓老半天。</p>

自个卵仔一点动静都没有。</p>

还是因为年纪大了,活下岗了?也不知道卵仔以后能不能好点,现在除了会漏水,好像没啥用!</p>

撩起自个卡巴裆子,低头一瞥,好家伙!</p>

就跟特么腌萝卜条似的,主打瘦弱嘛?</p>

“记忆也一直迷糊,对了俺叫啥名来着?穿越前是谁?”那啥!小脑萎缩吗?</p>

拍了拍发木的脑袋自言自语:“好家伙!真真好家伙,手还老高频震抖咋回事?帕金森吗?还有点老年痴呆!串稀。”</p>

他表情扭曲,疯狂抓挠自己的头发。</p>

一想到别人穿越不是富二代,就是帅气逼人,在咋滴至少年轻啊,到俺这咋回事?直接都快埋脖子盖白布了!</p>

用浑浊的眼睛,环顾四周得环境,我尼玛!自个还是个捡破烂的孤寡老人?</p>

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儿。</p>

一股悲伤情绪充斥内心,想哭!憋老半天,咋回事?咋眼泪都挤不出来,这又是啥毛病!白内障吗?</p>

前世咱也没坑过谁,没害过谁,做好人好事,见义勇为,救落水儿童,孩子救上来了,自己却力竭溺死了。</p>

就算官司打到阎王爷那,这不也属于积德行善吗?咋滴还直接给安排成祖父了?</p>

咋不给俺安排成尸体,直接火化不得了吗!还得倒一遍手。</p>

脑子里感觉疼得厉害。</p>

突兀的属于老人身体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地,涌入到他的脑海之中。</p>

一九四四年生人,父亲陈先逝给起名叫陈尼玛,从儿童开始的人生跑马灯,那些珍贵的点点滴滴,如快进电影迅速播放。</p>

童年时的天真活泼,是村里的孩子王,经常带着妹妹们,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下地抓泥鳅田鸡,做陷阱逮兔子。</p>

有两个哥哥三个妹妹,分了家就不来往了。</p>

初中没毕业就没读书了,帮着家里干农活,上学条件不允许,家里太穷。</p>

21岁成年后也没所谓的爱情,在父母安排下,娶了村里的姑娘,记忆中,那是富有浓烈乡土气息,但是却格外热闹的婚礼,说不出来相扶相携的话,只会一个劲地傻笑……</p>

昏黄记忆片段中,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年轻的他笑得灿烂憨厚,身旁依偎着四个孩子:</p>

大儿子陈为国,眉宇间已初见英气,眼神坚定。</p>

小儿子陈健军,顽皮地吐着舌头,一脸天真无邪。</p>

女儿陈燕萍,扎着羊角辫,笑得温婉可人。</p>

而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儿陈燕莉,则被温柔地抱在母亲怀里,只露出半张粉嫩的小脸。</p>

陈尼玛眼神变得冰冷深邃,如旁观者般,穿透了岁月的尘埃,回到了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年代。</p>

妻子在56岁时,心肌梗塞撒手人寰时的不舍,和撕心裂肺的心痛。</p>

含辛茹苦的,拉扯着四个孩子长大成人,各自成家立业组建家庭,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p>

记忆渐渐清晰,那是两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印象中那年她们笑得格外灿烂,多年前原身出资,让两个女儿去美利国留学。</p>

起初还有书信与电话联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细线般的联系也渐渐断了,仿佛被大洋彼岸的洋流,吹散了老头的牵挂,变得了无痕迹。</p>

两年前得了一次脑梗,住院期间老宅子和土地动迁两个儿子拿着协议,捏着昏迷中俺的手签了协议按了手印,补偿款一共分了560万。</p>

等老头清醒以后,钱早就进了两个儿子的口袋,一分钱都不愿意给,找了几次人也不露面,两家人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p>

加上又刚得脑梗,后遗症挺严重说话也不利落舌头发硬,走路还有点瘸,那会也没精力去打官司,也没这方面意识。</p>

出院以后儿子不肯抚养,嫌拖累,住养老院也号称没钱,只有每个月一百多元的失地保险。</p>

儿子也不管,好不容易托人联系上两个女儿,也是敷衍了事,后面实在没办法,找了社区居委调解,一开始同意每个月每人给五百元赡养费,给了两个月最后也是不了了之。</p>

原身实在没地居住,只能无奈四处流浪,后面搬到天桥底下,桥墩子旁过活,心灰意冷的内心,交织着无尽的绝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生活中,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孤独和凄苦!</p>

睡梦中儿子女儿,越来越冷漠的面孔,每次清醒后,都会给他带来心酸和无尽的怨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