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张惠起身，来到李安身后，替李安捏着肩膀，“郎君上报天子，下安黎民，赏罚分明，英勇义气，孝敬父母，爱护妻子，就是对康节帅，也不忍心伤他性命，这怎么能不是好人呢？”</p>

李安道：“以你的聪慧，你应该知道，我有时候……别有用心。”</p>try{ggauto();} catch(ex){}

“那又如何？”张惠微微含笑，“郎君觉得，汴宋子民在郎君手底下过得好，还是在康节帅手下过得好？”</p>

李安道：“我会尽力。”</p>

“是啊，这就够了。”张惠思索着，“孟子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郎君胸怀天下，想在现在的情形下，为国为民，自然不能按常理行事。”</p>

李安被张惠说动了，握住张惠的手，将张惠拉到怀里，笑道：“不管黑的白的，你都能说成白的，如果你生在战国时期，公孙龙也辩不过你。”</p>

张惠道：“口舌之争，无济于事，像郎君这样真正做事的人，才是真英雄。”</p>

“我快被你夸赞成大贤至圣先师了。”李安抱起张惠，往卧房走去。</p>

张惠搂住李安的脖子，靠在李安肩膀上，微微笑着。</p>

直到李安把张惠放在床上，张惠才接道：“阿翁说郎君自幼习武，没入过学堂。既然如此，郎君为何满腹经纶？”</p>

李安随口道：“习武之余，爱看些闲书，远远称不上满腹经纶。”</p>

“自学成才啊。”张惠没有怀疑，起身为李安宽衣，道：“学得如此文武双全，那得多辛苦？”</p>

李安笑道：“或许乐在其中。”</p>

两人说着，双双躺下。</p>

李安不由打了个哈欠。</p>

张惠靠在李安肩头，道：“这段日子苦了郎君了，现在事态暂缓，郎君可休息几日。”</p>

“恐怕是不行。”李安搂着张惠，思索道：“当今杀人容易，稳定却难，现在的汴州，我若是消失两日，恐怕就会发生动乱，我若半月不现身，就有人敢冲进馆驿把我们都杀了。还有，我底下的弟兄们行军打仗都是好手，治理地方，却未见得有什么本事，这后面的事，难着呢。”</p>

张惠听了，有心为李安排忧解难，但见李安颇为疲惫，便也不接李安的话头，只点头附和。</p>

李安没和张惠说话，不多久，便陷入沉睡。</p>

李安刚刚睡下，驿站外就传来哄闹声。</p>

张惠轻声起床，穿好衣服，来到门外，迎上人群，问人群前面的杨师厚道：“杨将军，出什么事了吗？”</p>

杨师厚道：“回嫂嫂，这些都是汴州的文官，他们先前都是找王元岫和张守之奏事，如今二贼已死，康节帅又把汴州大小事物委于阿兄，因此他们都来找阿兄。”</p>

张惠点点头，她心里清楚，这些人来找李安，根本不是为了公事，而是想看看李安对他们什么态度。</p>

张惠略微思索，走到官员面前，问道：“诸公来此，为公事还是私事？”</p>

“自是为了公事。”一官员回道。</p>

张惠道：“既是公事，都有例可循，当先报长史和司马，不能决者，再报刺史。诸位不去府衙各守本职，却一起到这馆驿，是何道理？”</p>

众官闻言，面面相觑。</p>

张惠接道：“诸位为何到此，不必欺瞒。行军司马先前已有令，除去贼首，其余人等概不追究，诸位不必担心。行军司马向来唯才是举，诸位与其在这里哄闹，不如回去各守本职。到时，等行军司马忙完手中之事，问起诸位汴州人丁、财税、河运、刑狱诉讼、商铺等事，诸位才好对答。”</p>

杨师厚这下是听明白了，转对众官道：“好了，嫂夫人话已经说清，诸位请回吧。”</p>

众官犹豫片刻，各自在心里打着算盘，先后离开。</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