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道？”朱祁钰咀嚼这三个字。</p>
“陛下，您若不满意，求您赐名，您是天下唯一的天子，是天下间的圣人、神人，您才是唯一！”</p>
张元吉不停磕头：“贫道只是您的仆人，是您的奴婢！求求皇爷，饶了奴婢吧！”</p>
为了乞活，他都豁出去了。</p>
朱祁钰懒得听他吹捧：“便叫正一道吧，以后，正一道道首由朝堂指定，由朕钦封，无朕钦封者，一概无效，听明白了吗？”</p>
他要收回宗.教大权。</p>
攥在自己手心里。</p>
由他指定，那么他就有权废除，说谁不是，谁就滚蛋，换一个听话的上来。</p>
“谢、谢皇爷赐恩！奴婢听懂了，听明白了！”</p>
张元吉不停磕头。</p>
太常寺寺卿习嘉言看见这一幕，大受震撼。</p>
他是见过张元吉的，张元吉如谪仙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p>
结果，在皇帝面前，居然自称奴婢，什么仙风道骨，都抛一边去了。</p>
皇帝三言两语，就改了天师道的名字，收走了天师道的权力。</p>
他要把庙观，变成他手中的提线木偶。</p>
“传旨，天下庙观，带天、圣、皇、帝、宫等字，一律摘除，不许使用，违者，庙观拆除，僧道一律斩首，进香许愿者杖一百。”</p>
“定此为祖制，后世之君，世代遵守，不遵守者，不配为帝。”</p>
“这天下，活着的圣人，只有朕一个！”</p>
“活着的天子，也只有朕一个！”</p>
“南宫太上皇，降格为王，封漠北王，不许用朕、不许逾制，用亲王制，诏令天下吧。”</p>
轰！</p>
最后一句话，直接让朝堂上炸开了锅。</p>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只是为了庙观僧道！</p>
却谁也没想到，皇帝在借机削太上皇的权！</p>
如今的太上皇，只剩下一个名头了，皇帝竟直接削掉，一点情面都不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p>
朱祁钰目光灼灼地看着下面。</p>
他在等，谁会跳出来，程信？罗绮？</p>
都是太上皇的死党，怎么还不跳出来呢？</p>
“有人反对吗？”等了半晌，朱祁钰耐不住才问。</p>
“臣等不敢反对。”耿九畴带头跪下。</p>
“不敢用的好啊，看来心里都有意见啊，说出来，朕不是一个，不听人劝的皇帝。”</p>
朱祁钰冷笑：“常言道，听人劝吃饱饭，有意见的，说出来劝劝朕。”</p>
谁敢说啊？</p>
您不就是在钓鱼吗，谁敢为太上皇说话，谁就是大傻子。</p>
“当年朕废太子的时候，群情激奋，上书骂朕的，比比皆是，朕天天被骂个狗血淋头，现在想想啊，都瘆得慌。”</p>
“如今朕废了太上皇，怎么没人说话了呢？”</p>
“是不敢说啊，还是想回家暗戳戳地骂朕啊？”</p>
“不会弄个小草人，贴上朕的名字，天天扎朕吧？”</p>
朱祁钰话没说完，百官跪在地上请罪，那是巫蛊之祸啊，谁敢重蹈覆辙？</p>
“都起来，朕不过随便说说罢了。”</p>
朱祁钰目光闪烁：“罗绮，你说说。”</p>
罗绮浑身一抖，惊恐道：“老臣惟陛下之命是从！”</p>
“是吗？当初可是你，劝谏朕，要善待太上皇，要善待太子，如今怎么没话了呢？”朱祁钰不打算放过他。</p>
“陛下对漠北王已经仁至义尽，对太子更是喜爱非常，老臣看在眼里，自然无须开口。”</p>
罗绮是会拍马屁的。</p>
“程信，你说说。”朱祁钰又看向程信。</p>
“陛下口含天宪，所说所做，皆是人臣楷模，微臣岂敢置喙圣上？微臣有什么资格？”</p>
程信不停磕头，从袖兜里拿出一本奏章：“微臣列出漠北王十罪，请圣上阅览！”</p>
跳反得够快啊！</p>
朱祁钰没兴趣看，都是老生常谈的废话。</p>
“毛忠，你怎么看？”朱祁钰又点名毛忠。</p>
毛忠眼泪都呛出来了，疯狂磕头：“老臣虽是蒙人，却也知道忠肝义胆，陛下视老臣如心腹，老臣倾其所有报恩！”</p>
张元吉看傻了！</p>
这就是当今皇帝吗？</p>
难怪贫道入京，做的所有事，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这是太宗皇帝才有的威望啊！</p>
错了！</p>
他大错特错，怎么敢和这样的皇帝抗衡呢？</p>
当初，就该乖乖的当个顺臣，不该向太上皇那边下注的！</p>
如今后悔也晚了。</p>
“哈哈哈！”</p>
朱祁钰忽然大笑：“看来都没意见了？那便按照圣旨办了吧，南宫改为漠北王府，一切照旧。”</p>
就是说，王位降格了，但继续囚禁在南宫里。</p>
看看天下官员，谁会跳出来？</p>
跳出来的，统统杀了。</p>
大明别的不多，就文人多。</p>
“来人，把张元吉剖了。”朱祁钰指着张元吉。</p>
张元吉都傻了，还剖啊？</p>
“皇爷、皇爷，您说的奴婢已经都照办了，求皇爷放过奴婢吧！”张元吉哭嚎着磕头。</p>
“你可别自称奴婢，脏了这两个字儿！”</p>
朱祁钰笑道：“这宫中的奴婢，皆是朕的心腹。”</p>
“你却自称奴婢，你说脏不脏？他们隔不膈应？”</p>
“朕都替他们膈应！”</p>
“你三番五次，视圣旨如废纸，把朕的话当成耳旁风！”</p>
“死到临头了，出来跳反！撕咬生你养你的正一道。”</p>
“你这样三心二意的货色，剖了你，都脏手！”</p>
“剖了！”</p>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张元吉生生忍住了。</p>
他敢骂，皇帝就敢灭了整个天师道！</p>
天下文人多的是，道士也多的是！</p>
灭了天师道，还有其他的道教，想出头的道人，不知凡几！</p>
以为就靠你们来维护统治？</p>
想多了！</p>
高估自己了！</p>
冯孝猫着腰下去，让太监动手，笑眯眯道：“这是传统技能，不能丢。”</p>
朝臣也是活久见了，失传已久的剖心技，重出江湖了。</p>
张元吉闭上眼睛。</p>
太监却把他眼皮子扒开，让他看着。</p>
他晕过去，就有太监打醒他，让他看着，剖心的过程。</p>
“啊！”张元吉惨叫出声。</p>
他才发现，皇帝一直盯着他看，整个过程都在看，嘴角还勾起了笑容。</p>
这不变态嘛！</p>
“张元吉，你别以为正一道，能维护大明的统治！”</p>
“你想太多了！”</p>
“大明的统治，是靠文武百官、是靠天下大军、是靠刀剑火枪来维护的！”</p>
“你们，不过是朕圈养的蛐蛐儿罢了！”</p>
“朕闲暇时逗弄逗弄，解解闷儿。”</p>
“倘若蛐蛐儿不听话，那就换个蛐蛐儿养着，若蛐蛐儿不识趣，干脆就不养了。”</p>
“看看地里做农活的那些人吧，一天天在土里刨食儿，一年到头也填不饱肚子。他们难道不想做个道士，混吃等死吗？”</p>
“若朕给他们机会，明天，他们也能坐在你的位置上！”</p>
“没有朕，你们就是一坨屎！”</p>
“你们的一切，都是朕赐给你们的！”</p>
“可你们，居然要噬主？”</p>
“朕倒要看看，你们敢怎么噬？”</p>
朱祁钰冷笑：“还金龟和你母亲苟且，生下的你？那朕是不是天龙下凡啊？朕吹嘘了吗？”</p>
“传旨，收回龙虎山，将正一道道统之地，迁去贺兰山，将道尊之法，传去草原吧。”</p>
迁居？</p>
龙虎山乃是道教祖地，怎么能说迁走就迁走呢？</p>
可张元吉渐渐没了生机。</p>
“原来他也会死啊！”</p>
“朕以为，他不会死的呢？看来朕高估了，所谓的仙术道法，都不如朕的一道圣旨，更有用！”</p>
“是不是啊？哈哈哈！”</p>
朱祁钰冷笑：“把那颗脏心，丢出去喂狗。”</p>
“尸体也不必还给正一道了，随便找个乱坟岗，扔了吧。”</p>
“朝天观收回来，所有道士，强迁去贺兰山，诏令原杰，在贺兰山建造道宫，钱让龙虎山出！”</p>
“传旨，李震率无当军，持朕圣旨，去龙虎山传旨！”</p>
皇帝又去抠钱了！</p>
朝臣算明白了，皇帝哪是生张元吉不听话的气啊，而是看上天师道的千年家财了！</p>
不然怎么会派大军去传旨呢？</p>
估计还有宁藩的钱？</p>
这哪是皇帝啊，简直是强盗！</p>
张元吉也是惨，有钱就是原罪，谁让你比皇帝更有钱了呢？</p>
朱祁钰倏地笑了起来：“这京中僧道也不得不管，以前的度牒一概无效，朕让人重新制了度牒，呈上来。”</p>
太监托着托盘进来，度牒制式变化很大，在醒目处加了景泰二字。</p>
“京中庙观，僧道等一切人士，必须持有新度牒才行。”</p>
陛下，您就直接开价吧！</p>
谁都明白了，度牒制式一改，就知道，皇帝要薅羊毛了。</p>
要论赚钱，您是天下头一份，就靠抢！还抢得光明正大！</p>
“一百两银子一张，去巡捕营买，无新度牒却在庙观中赖着不走者，僧人每人含一片肥肉游街，道人八光了游街，勒令其还俗，也别留在京中了，打发去河套。”</p>
嘶！</p>
您这是为了钱，什么办法都有啊！</p>
僧道不交这一百两银子，肯定被祸害死！</p>
论抢钱，还得看您！</p>
“陛下，度牒可有发放的限制？”白圭出声问。</p>
“没有，国朝向来不管这些，自.由.信.仰，朝堂不干涉。”朱祁钰笑道。</p>
朝臣狂翻白眼。</p>
您就是揽财自由！</p>
“陛下，只在京畿吗？”白圭又问。</p>
“全天下，巡捕营已经派人出京了，以后庙观的事，都归巡捕营管，太常寺……”</p>
朱祁钰瞥了眼习嘉言：“留下几个人，其余的裁撤了吧。”</p>
习嘉言脸色一白！</p>
就因为他为僧道说话了，所以皇帝直接把太常寺给裁撤了！</p>
报复。</p>
“陛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太常寺掌管天下宗庙，陛下可不能因一言而裁撤啊。”胡濙为习嘉言说一句公道话。</p>
“那便发宝钞吧，老太傅不必再劝。”</p>
“户部空虚，全靠内帑支撑，朕要治理河套、宣镇，大建辽东，还要防备鞑靼劫掠，内帑有多少钱够挥霍的？”</p>
朱祁钰陡然发怒：“习嘉言，太常寺有没有变出钱的办法啊？”</p>
习嘉言浑身一颤。</p>
他明白了，皇帝是让他也出去抢！</p>
您是强盗，总不能把我们也变成强盗了吧？</p>
“微臣还真有一法！”习嘉言也沉沦了。</p>
“说来听听。”</p>
“微臣以为，太常寺管祭祀与礼乐。”</p>
习嘉言跪在地上：“庙观诵经时，需要礼乐辉映，微臣以为，太常寺须收天下乐器于太常寺。”</p>
“庙观想用，便要从太常寺买，乃至天下勾栏瓦舍想用，也得从太常寺买。”</p>
“这样一来，太常寺就有了进项。”</p>
您这堕落得也太快了吧！</p>
真没想到，你小子也是个人才。</p>
看来这人呐，得逼一逼，不逼成不了人才。</p>
“办法不错，倘若人家不买了，你会怎么办呢？”朱祁钰问。</p>
“启禀陛下，若不买，微臣便收走庙观之中，一切可打出响声的东西。”习嘉言坦然道。</p>
还是你够狠！</p>
你得把房子建筑都拆了，就留下几套被子，就那东西敲不响。</p>
“允了。”</p>
朱祁钰站起来：“尔等都学着点。”</p>
“别总从跟户部、跟内帑要钱、要钱的，户部又不会变钱，哪来那么多钱出来？”</p>
“你们都是官署，想想办法，怎么赚到钱！”</p>
“这钱啊，不是长着腿儿跑到你们面前的，得自己发现商机，利用商机，多多赚钱，为朝堂创收！”</p>
“那些清水衙门，都琢磨琢磨，总让朕养着，朕早晚都裁撤了，让你们滚去大街上要饭去！”</p>
“习嘉言就不错，有想法就是好事！”</p>
嘶！</p>
您真是钻钱眼里了！</p>
然后逼着百官钻进钱眼儿里！</p>
就不怕，这朝堂上没一个君子，全都是商贾吗？</p>
国将不国啊！</p>
胡濙欲言又止，想劝，却又不敢劝。</p>
他如今只剩下威望了，也得看皇帝脸色行事，所有话语，化作幽幽一叹。</p>
“老太傅，也有好办法？”朱祁钰看向胡濙。</p>
“陛下，老臣没有好办法，只是想劝陛下，不能总以商贾之法行事，我朝乃上国，将以仁义行天下……”</p>
胡濙话没说完。</p>
朱祁钰打断道：“老太傅，那朕问你，肚子和仁义二选一，您怎么选？”</p>
胡濙回答：“仓廪实而知礼节！”</p>
“对呀，得先吃饱饭啊！才能知道仁义啊！”</p>
朱祁钰拍着御案：“朕穷啊！朝堂穷啊！朕都吃不饱肚子了，还谈什么礼节啊！”</p>
“朕都不怕你们笑话，朕这龙袍，四年了，没换过啊！”</p>
“户部，仓库里都跑耗子了，啥都没有！”</p>
“多穷啊！”</p>
“朕也不想变成恶臭的商贾。”</p>
“就你们是道德君子，就你们读过圣贤书吗？”</p>
“朕没读过吗？朕的学问，比你们谁差？朕两岁开蒙，四岁诵读《礼》，先帝常常夸赞朕聪慧！”</p>
“朕也想当君子啊，奈何国库不允许啊！”</p>
“倘若国库有一亿两白银躺在那，朕也是君子啊，谁愿意当一个浑身充满恶臭的商贾啊！”</p>
“老太傅，朕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p>
朱祁钰又卖惨了。</p>
胡濙都听不下去了，您还穷呢？</p>
疯狂折腾，钱还有多是，您已经比几代先帝都富裕了，还不知足！</p>
“微臣等不敢让陛下入地狱，微臣等愿意为陛下分担，愿意入地狱！”耿九畴叩拜。</p>
看看，这才是忠臣。</p>
“你们有此心便好，这商贾的臭屎坑，朕是掉进去了。”</p>
“朕不希望太子也掉进去！”</p>
“更不希望，后世之君都掉进去！”</p>
“所朕得给他们攒啊，攒出一个盛世江山出来！攒出充足的内帑出来！”</p>
朱祁钰动情道：“老太傅，您关怀朕、爱护朕，朕能体谅，但请你帮帮朕，好吗？”</p>
胡濙哭笑不得，跪在地上：“老臣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p>
“你们都学学老太傅，这么大岁数尚在为大明奔波！”</p>
“他不想颐养天年吗？不想含饴弄孙吗？”</p>
“可他放心不下大明啊！先帝将大明江山托付给他，他闭不上眼睛啊！”</p>
朱祁钰高声道。</p>
可胡濙越听，怎么感觉是我很碍事？皇帝巴不得我快速闭上眼睛？</p>
有您这么说话的吗！咒我呢？</p>
“诸卿，你们都是朕的肱骨！”</p>
“朕却逼你们成为商贾！”</p>
“朕对不起你们！”</p>
“但是，彪炳史册，过错朕来扛，你们来做名臣名将，朕来做这个昏君、暴君！”</p>
话没说完，群臣又跪下连说不敢。</p>
皇帝您就别说了。</p>
话咋这么多呢？</p>
“朕是皇帝，朕的肩膀足够宽厚，足够为你们遮风挡雨。”</p>
“你们，来做这盛世的泥瓦匠，一砖一瓦的，跟着朕建造这大好盛世！”</p>
“诸卿，回去都想想办法，怎么富裕户部、内帑。”</p>
“朝堂不富，如何做事？”</p>
“内帑不富，朕心何安？”</p>
“好了，下朝吧，都琢磨琢磨。”</p>
朱祁钰嘴角翘起。</p>
君子，不就被人欺负的傻子嘛。</p>
这君子，继续存在于圣贤书里吧，让天下人，都做那个小人！</p>
只有小人，才不会被这世道欺负。</p>
回到勤政殿。</p>
“把许感叫来。”</p>
朱祁钰站在地图上看，指着三个点：“在这三个地方建城，五原、包头和云中。”</p>
“这里建夏州。”</p>
“其余的城池，让原杰看着建，需要就建，现在人口少，以后人口就多了。”</p>
“贺兰山上建道宫，把正一道挪过去。”</p>
“有了道宫，就得有佛寺啊。”</p>
“西北向来汉胡杂居，各大教派碰撞，倒是可以试一试正一道的成色，若是没用，便不必扶持了。”</p>
“扩建银川，把银川打造成佛道圣地。”</p>
“传旨宁夏布政使，令其在银川多建庙观，从内地迁去一批。”</p>
“至于钱呐，先从内帑出，然后朕去庙观索取，加倍要回来，就这么办。”</p>
朱祁钰目光转移到辽东，四平城上下都没有遮挡，必须在四周，建造四座小城，以及周围密集的堡垒，拱卫四平城。</p>
孔家万万不能出事。</p>
“告诉李贤，长城不必修建了，一味坚守，没有意义。”</p>
“又不是王八，守什么守。”</p>
“鞑靼怎么还没来？不会不来了吧？”</p>
朱祁钰真有点着急了：“把王狗儿传来。”</p>
目光西移：“传旨王来，宣镇往前移，以于延水为界，修建堡垒，不必修长城。”</p>
“把于延水和永定河连起来，走漕运用。”</p>
“皇爷，万一瓦剌也通过这条河，攻打京师呢？”冯孝小心翼翼道。</p>
倒也有可能。</p>
京师不能被攻打，先祖构建九边，不就是为了保卫京师嘛。</p>
一旦京师攻打，天下动荡，产生极为恶劣的政治影响。</p>
“你说的不错，朕看到的是方便宣镇百姓，你看到的是军事风险，不错，以后有这些想法，都说出来。”朱祁钰道。</p>
“奴婢谢皇爷夸奖。”</p>
这时，许感进来。</p>
朱祁钰移开地图，挥退伺候的人，单独把许感留下来：“以后被打发出宫的宫女儿，都归都知监管。”</p>
许感神色一喜。</p>
这些宫女儿，正在被秘密特训。</p>
他也知道，这些宫女儿被送出去，是做什么的。</p>
“能管好吗？”</p>
“奴婢一定不负皇爷厚望！”许感磕头。</p>
“嗯，知道朕要干什么吧？”</p>
“奴婢清楚，奴婢是用这些宫女监察百官。”许感回禀道。</p>
“不错，这是朕的目的。”</p>
朱祁钰道：“肯定有些宫女儿，出了宫便会叛变，你可有惩治的办法啊？”</p>
许感嘴角一扯：“奴婢有把握，让她们乖乖听话。”</p>
“嗯？”朱祁钰抬起眼皮子，略显诧异。</p>
“皇爷，她们半路出家，因皇恩嫁给天下百官，自然知道感恩。她们能依靠的，就是宫中。”</p>
“倘若有不听话的，若是有家的，奴婢会用她娘家威胁；若是没家的，她总会有些腌臜事、把柄的；”</p>
“再不济，奴婢就她们失去该有的一切，让她们清楚，该依靠谁；”</p>
“实在不听话的，干脆点，连带着那官员也一并处置了。”</p>
“奴婢还想着，必有官员自作小聪明，传假情报给宫中。”</p>
“那不恰恰说明，此人居心叵测嘛。”</p>
许感的笑，连朱祁钰都觉得渗人。</p>
“嗯，看来朕没看错人。”</p>
朱祁钰嘴角翘起：“便交给你，记住，你要学会辨别情报，在宫里宫外多多招人，有能力的人，总是需要的。”</p>
“奴婢遵旨！”</p>
又交代几句，朱祁钰才放心。</p>
“你去一趟南宫，宣读朕的旨意，顺便看看南宫的生活如何？”朱祁钰让冯孝把拟好的圣旨，交给许感。</p>
一听去南宫，许感脸上露出了笑容。</p>
那笑容，有点贱。</p>
“安心做事吧，朕不会亏待你的。”朱祁钰让他下去了。</p>
“把李震叫来，朕嘱咐他几句。”</p>
朱祁钰对天下诸王十分不满，让你们入京，多久了，拿朕的话当放屁！</p>
那朕就让你们知道，得罪朕的下场！</p>
“皇爷，王狗儿到了。”冯孝小声禀告。</p>
加更没写出来，这章1.3万，作者尽力了！还欠最后一更，先缓一缓，等状态好了，就还清！求订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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