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之爱(一)(1 / 2)

第二章女之爱(一)

第一节莫菲自以为是莲花一朵

莫菲是这样的女人,家教甚严且自视清高。《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她在生活中一直以书上的优秀女性为标准,包括爱情亦如此。她以为自己会成为书上的奇女子。守在寒舍欢欢喜喜的吃青菜,与夫君恩爱有加,而绝不羡慕隔壁一身华服,面目可憎的贵妇。莫菲原本也是这样的人,无不良嗜好,自幼爱书、爱诗、爱哲学和心理学。爱一切素雅清幽的物件、音乐、花草或其他。她年岁已长却不施粉黛、不修眉毛、不画指甲、不谈八卦。以浅浅的眼光看那些从豪车上下来的同龄女子。她说“我是喜欢走路的”圈子里的女友,脖子上挂着钻石项链,她却一根?绳系一块小小的石头,在颈上晃荡着刺目。在路边滩买的2块钱的小玩意,绳子磨坏了几条,石头也被肌肤浸润的有声有色。别人都觉得那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宝物,只是自己眼拙,看不出究竟。每每追问,她都诚实的回答“2块钱的普通石头。”问的人却不信,只当她在搪塞。

她以为自己是莲花一朵,她以为自己至死也是个清高的女子,她以为自己是淡定、平和、有思想与涵养的。她以为自己可以住十几平的老房子,穿二十几元的衣服,一辈子带这块石头也一样快乐。她以为她可以摘些野花做花冠,穿一身朴素的衣裙,和爱人走进婚姻的殿堂。

她以为爱是这世上唯一纯净的事物,值得为他付出一切。她以为她端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织毛衣,也能唱好听的歌。她以为他拿抹布将旧屋里陈年的油垢擦掉,就会得到一个幸福的家。她以为她躺在咯吱作响的沙发上和他聊天,快乐会让破旧的家俱变得别有韵味。

她坚持认为自己是莲花一朵。

事实上,她也曾的确是那样的女子。这个“曾经”持续的时日颇长,直到她已年长,脸上全无稚气时也未曾改变。我曾无比希望莫菲能坚守她的信仰,这种情感和那些迷恋琼瑶小说里的痴男怨女一样,都是一种心灵的寄望吧。仿佛在她们身上,也有自己未偿的梦想。这些人的存在让我们不得不反省自己的污浊,让我们有理由去做一场晶莹剔透的爱情之梦。

莫菲是莲花一朵。

她长在那湖里,那湖也变得清澈如镜。

可哪里才有不败的花?

第二节战争的结局,比失败更惨烈

有两个男人

裴江原,多金、年长。邹远,赤贫,年青。他们都发誓爱着莫菲,两人的出现时间无差,一句“我爱你”也说的如出一辙的真挚。在追求莫菲时,多金的裴江原和赤贫的邹远都未曾提过金钱的问题,他们以心盟誓,让善感的莫菲心如撞鹿。但不知为何,莫菲对裴姓男子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她爱的是邹远。

莫菲和邹远的恋情并不曲折。大学一年级就相遇、然后熟识、交往,其间没有一点激动人心的情节,不过年轻人之间的爱情火花本就是很容易引燃。只是他们彼此深爱对方,深到每时每刻都要相依相守的地步,那份深情被其他和他们一样年轻的朋友奉为典范。很多年以后,偶遇当时的朋友,第一句话都是这样的:“你和她(他)还在一起吗?结婚了吗?”或者“你们没有分手吧?你们要没走到一起就太可惜了”那份急切的痛心疾首的表情,让莫菲和邹远常常误以为自己的爱情戏里也有他们的参与。但那时的莫菲是快乐的。她心里有着小小的骄傲和大大的幸福。

顺理成章,莫菲的母亲请邹远去家里做客。莫菲家邹远以前也去过,但邀请者是莫菲,这一次却大不相同,等待期间,邹远惶惶不可终日。邹远其人,性格内敛而羞涩,也算是个务实者。早早觉出了自家和莫菲家庭的差距。这种差距虽不似法拉利和奥拓之间那样无可比之处。但寻常的百姓人家,也自是要分个三六九等。就单是莫菲家一单元12户,工作性质雷同,收入无大差别,也要排个一二三出来。

四楼的李先生家排第一,他们是双职工,在单位有点小权,只有一个孩子,屋里装修的豪华,家俱电器都好。

一楼的张阿姨家排第二,她虽然没工作,但老公会赚外快,两个孩子都挺好,又知节省。家里存款肯定多。

二楼的莫菲家排第三,不上不下,莫菲父母是比较满足这种现状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倒数第一的是六楼的蔡先生一家,蔡先生五年前病故,剩下蔡大姐一人,家里拖累多,负担重。蔡大姐的面容显出和她年龄不相符的老态,屋里连地板都不曾打……

这种被排名的事无人可避,只要你认识人,彼此之间就会有比较,比较的多了,每一个小小的层之间就有了明显的分界线。这条线的作用绝不等同于法拉利和奥拓之间那条,因为他的存在,并非是要告诉你谁是富翁谁是贫儿,也不是在暗示谁该仰视谁,谁该轻贱谁。他只是细细的横亘在那里,让胜者获得微不足道的荣光,让败者找到可忽略不计的安慰。第一名的张先生只要进大门就能看到有11个家庭在他之下,脸上岂能无笑。倒数第一的蔡大姐也只需走出楼门,把比较线稍稍延长一点,也能找到更多比她不幸之人,心中也会有小小的信心努力。更妙的便在这里,这线横竖都没有止境,想开想和,愿长愿短,全凭心意。

这是普通百姓的乐趣吧!

可惜这细细的分界线成了邹远喉中的刺。现在,他的比较对象是高了他好几个小层次的莫菲家,单是这刺就足够他痛,再加之如今残酷的社会现实,高房价,高失业率,高物价,低工资,更如雪上加霜。每一条都是一把小锥子,一下一下的钉,终于把刺钉的牢固,上下不能,痛苦万分却无处发泄。假如他痛的喊出声来。旁人自然要说“亏你一个大男人,一根刺就把你搞成这样”若是再熬不住去看医生,医生也要说“喊什么喊,谁没被卡过似地,大惊小怪,害怕了以后都别吃鱼。”鱼自是可以不吃的,但婚却不能不结,更何况,邹远爱莫菲。

硬着头皮上吧!

莫菲并不晓得邹远被鱼刺卡着喉咙,即使爱的深沉也无法替对方痛,这是造物主的无情,亦是悲悯。莫菲只觉得邹远一点自信心都没有。以前几次暗示他去都无果。搞得好像自己是结婚狂似的。她猜度着邹远的心思,也能猜中七八分。可惜当时的莫菲是莲花一朵,在这朵莲花的眼里,困难如同天上的云朵一样轻巧和柔软。

买不起房,可以按揭或租。

工资微薄,只要努力以后就好。

买不起钻戒,其他便宜的也可以。

办不起风光的婚礼,自己本身也讨厌那种喧嚣的场面。

莫菲就是这样简单的女子,在她的世界里,万事万物也一起变的简单,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她所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因为爱,邹远才如此犹疑,因为太害怕打碎莫菲对生活的梦想,他止步不前。莫菲不知道,那些被爱无限放大的卑微在邹远的心里有巨大的分量。她一遍又一遍的给邹远重复自己的观点,不厌其烦的告诉她自己是幸福的。她鼓励他相信,他们以后肯定风光无限。

收效甚微!

邹远拎着礼物跟在莫菲的身后,脸上没有红润,反倒比平日里苍白些。他低着头,嘴角勉力的向上扬,挤出难看的笑。莫菲看到他满脑子都是省略号……

今天见面的情况……

不同意如何……

同意如何……

以后如何……

莫菲有些不快,她感觉不到邹远的欢喜,她有些不解甚至怀疑,是不是他根本不如想象的爱自己。是不是他们之间的爱情还不足以让邹远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厮守终身。她想着想着,回家的脚步也愈发沉重。她想着想着,竟有些后悔催他表白。这念头一闪而过,却让人印象深刻。

吃罢饭,莫菲父母走进客厅,莫菲母坐沙发中央,莫菲父靠左而坐,离其母一米左右。邹远坐在与他们大约45°到60°角对面。莫菲原本端了个小板凳坐在邹远横一步,后半步的方位。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占据有利地形是很有必要的。父母坐中间的制高点,等于攻山时的山头,既可以俯视敌人的动向,又可以予敌人以心理上的压力。邹远挨莫菲母一边侧坐,回避了与敌方的正面冲突,又方便交火。女性一般是机枪手,火力密集,命中率低。男性是狙击手,一般没什么动静,但只要开枪自己不是死也是半死。莫菲挨邹远侧后方落座,一方面表明自己是邹远的同盟,一方面便于在邹远不支时予以支援。自己虽然不敢用什么重火力武器,当开开散抢也是可以的。从这样的部署上看。双方势均力敌。可惜这样的状况仅维系了三十秒不到。

莫菲的母亲温柔的先来了一梭子弹“莫菲,你坐那干什么?去给邹远倒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