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千娇百媚江湖一枝花(1 / 2)

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时间是昨天苏易走后不知第几波面谈过程中,地点依然是领导房间,人物是一个叫陈云静的漂亮女孩。

话说这个叫陈云静的女孩在谈话中拿出自己的合同(签合同时一式两份,自己一份单位一份)说上面有一处自己不小心写错了,问能不能改一下?这是一个几近无礼的要求,但肖领导是个好领导,又面对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自然难以拒绝。于是肖领导先耐心的察看女孩手持的合同,果真是错了,不过却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错。肖领导笑眯眯的安慰女孩,“不碍事的,不改也没关系!”但该女孩却红着眼眶再三强调有改正的必要,她用相当真挚的口吻恳求领导,另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该女子是个百分百的完美主义者。

也就这么巧!本来领导单独一间房,合同一直放在另外两个随来的同事房内,那二人今天一早就出去办事了,人不在的话想拿也拿不到。可肖领导今早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让二人走前把合同送到他房内,人有时候总会做一些说不出理由的事,这也算其中一件。此为其一,其二合同这种东西签过后就属于重要文件一类,上面又盖了章,即便要改也要走许多繁杂的程序,颇为费劲,所以大多数情况都是给份新的重填。他们本来也预备了多余的空白合同以防万一,只因为明日准备离开,出发前的首要工作自然是精简装备,于是那些看似没用的玩意被归入废纸一类,早早撕掉扔了,现在连尸首也找不见。

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

肖领导是个好领导,他总想给这些“孩子”更多的机会。所以他甚至没有过多的责备陈文静,找出合同后也并没有采取任何防备措施。而此时陈云静同学就紧挨在他身边,手一直停在半空呈现出一种蠢蠢欲动的姿态,当然肖领导不会有这样的联想,他只认为这个女同学可能过于紧张了。但他刚把合同上的名字看清楚,还没来的及问一句,“是叫陈云静对吗?”那个女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夺下合同在0.01秒内撕了个粉碎然后昂首阔步出门。据当时在场的同学讲,她的动作完成的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速度直逼光速让人眼花缭乱,从“抢”到“撕”到“走”不过几秒钟而已,一看就是个练过的。好脾气的肖领导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又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第一个动作是跑出去抓人,但女孩早已跑的远远的。回到房内的领导身子止不住的颤动,脸色一会白一会红,他咬着牙对剩下的人说,“你们先回去吧”。他显然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是毫无破绽的平和,但他眼里却有掩饰不住想杀人的火光。他们都说幸好那天运气好,要是二人当场争斗起来,很可能会累及大家搞个遍体鳞伤。

苏易一听就知道这不知是加工了几遍的版本,其实这个故事本身就有很多夸张成分。每个大学里都流传着一些极具奇幻色彩的故事,主要是因为大学生都是很无聊又极富想象力的人。苏易心里替肖领导打抱不平,暗自咒骂,“这个陈云静着实可恶,但愿她的故事以后能演化成经典的反面教材遗臭万年①。”他笑着问老大,“有没有那么夸张”,老大极其严肃的拍着苏易的肩膀,“兄弟,幸好她毁约了,要不你以后身边就多了一个练九阴白骨爪的女人,看你怎么办?”苏易很感动的站起身拉着老大的手,“大哥,谢谢啊!这都替我想到了,莫非是你有意安排的”。当天晚上的“卧谈会”内容也是此事。可以肯定,这个叫陈云静的女孩子是学化工工艺与流程的,瓜子脸,短发,身高160cX,体重47kg,她夺回自己合同所用招数是无影手,而非九阴白骨爪。“至少无影手九段,九段啊……”老六唾沫四溅的感慨。

之后几天,陈云静班门口,宿舍门口,她经常去的某食堂内都挤满了人,大家对这样一个“女人”充满好奇,按老大的话说,这女人,胆量100%,武功100%,美丽100%,要在古代,就是一千娇百媚江湖一枝花,不是李莫愁,就是梅超风②,或者灭绝师太。老六反驳,“这三个人和千娇百媚一枝花没关系”。老大冷笑一声,“哼,李莫愁可是绝顶漂亮的道姑,梅超风在没入魔前也是水灵灵美人一个,至于灭绝师太,你看看她手底下那些貌美徒弟,也能知道灭绝年轻是是何等美艳,女人嘛,谁见得比自己更漂亮的成天在跟前晃。”

为了证实老大的理论是否正确,后来全宿舍的人集体跑去看了陈云静一回,看过后几个人捶胸顿足,苏易不仅恨意全消而且相当遗憾和此女无缘共事,她还真就是一朵娇艳的花啊!这件事过了很久才平息,许是陈云静的个人魅力太大,或者是此事实在太具戏剧性,大家都忘了去追究她这样做的原因,也没人去责备她白白浪费一个就业名额。至于校方的处理底下当然无从得知,大概也是不了了之吧。

偶尔苏易会想,“至于这样吗?那里有多不好才会让那女子有此举动。”这对苏易而言无疑是一个新的负担。但后来他还是释怀了,因为他听说陈云静的父母是高官,苏易想,“这就难怪了,人家肯定是有更好的出路,说不定她只是因为和家里有些小矛盾才会负气脱离父母的掌控,现在一家人和睦了,自然不能再任性。”他安慰自己,陈云静的举动不是因为那里不好,而是因为她有更好的地方可去,陈云静的更好是苏易不敢奢望的,所以他只求自己有个“好”字足以,总体而言,他还是满足的。

苏易静静的抱着莫菲,“怎么会想到这些呢?”他悄悄问自己,“干嘛要想这些不相干的事?”可越来越多的景象出现在眼前,火车上,汽车上,初次上班时,卷着沙砾的风,无边无际的戈壁,轰鸣的机器……如果不是莫菲的打断,他怕是会一直这样想下去。莫菲说,“以后再也没有今天了”,她总爱说些没头没尾的话,看似毫无道理却句句直刺人心。苏易很想抚摸她的发却没有勇气抬起手,“好了,丫头,你醉了。”他轻声说道。又是片刻沉默,莫菲突然紧紧环住他腰际,然后抬起头莞尔一笑,“我真的好了,谢谢你!”说完她推开他,一只手扶在墙上。在迷蒙中,苏易看到她恢复神采的眼睛,那眸子里的光芒清澈的好像家乡的雪花,化在手心一汪浅浅的水。

“你没事了?”苏易的心里失落极了,这时他才感到今夜是如此寒冷,冷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哆嗦。“没事了”莫菲干脆的回答,“你快回去吧,太晚了。”苏易看她依然摇晃的身体,想上前搀扶,她却笑着摆手,“快回去,太冷了。”他犹豫着看着她,她眼神中的坚定不容置疑,苏易说,“行!”莫菲笑着对他点点头,就这样,他们分别了。

苏易看着她打开门,看着她走进去,看着门关上,和关上前莫菲夹在缝隙的微笑。他叹气转身离开,回家的路上头昏昏沉沉的,他这时才觉出原来自己并不比莫菲醉的轻。而此时的莫菲笑着躺在床上,笑着做一个忧伤的梦,在梦里她看到了sunny也看到了苏易。原来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回事,一扇门的两边,跨过去是sunny,原地不动是苏易,关上门是sunny,打开是苏易,只不过这简单的一步,有人做真诚朋友有人做悲伤情人,有人干净有人肮脏,有人剪不断理还乱有人简单明了一世清白。只是到最后,该走的人都会走,终究只剩自己一个。幸好在梦的结尾,她也看到了裴远,他遥远的望着她,就站在原来的地方,从未改变!“我想你,裴远。”她不知道,自己已不是第一次在梦中叫裴远的名字,她不知道,裴远是她唯一会在梦里呼唤的名字。

“裴远,真的很想你!”

回程的路上苏易继续思考着。戈壁的夕阳的确是美的,可夕阳西下时的静寂让人恐慌,戈壁的天空的确是蓝的,可那宽广的蓝只会无限延伸大地的寂寞,所以车行时的风景,一小时前和一小时后绝对没有任何差别。而自己,想到了这里的萧索却想不到这里连春天都没有,也想到了这里的广袤,却想不到越是广袤的土地越没有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

苏易想“他太大了,大到让人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