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肖郢低沉的话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如果此时乔伊烛还在,听见这样的话一定会心中酸涩柔软,可偏偏,房间里现在只有医生和毕文博。

于是一瞬之间,房间里安静了几秒,毕文博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些怪异的想法。

但很快地,他就将这样的猜测强行压了下去,因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所以干笑了两下,毕文博看着肖郢说道:“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其实还是蛮有同情心的,对关系不好的乔伊烛都能这么仗义相助,真是纯爷们,呵呵,纯爷们……”

肖郢没有回答,只看了毕文博一眼,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毕文博没反应过来,但看着肖郢没说话,他便以为肖郢是承认了自己的“乐于助人”,于是彻底放下原本觉得“肖郢不会是喜欢乔伊烛吧”的想法。

随后长舒了一口气,毕文博对肖郢指了指放在墙边的画作道:“我刚刚站在外面全听见了,你明明就很喜欢那副‘落日’,不但花了大价钱把它拍来,还放在房间里是谁都不让碰,要亲自装裱,可是对着乔伊烛,你怎么就说谎这画难看啊?”

“因为我不想让某个小姑娘太骄傲。”肖郢回想着之前乔伊烛听见自己说画丑时气鼓鼓的样子,黑眸带笑道。

可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说画丑是为了让乔伊烛不要太骄傲?

毕博文直来直去的脑回路顿时打了个结,不明所以地看着肖郢道:“你说话怎么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

“因为你不需要懂。”肖郢慢条斯理道:“你脑子不好,等以后会明白的。”

“……”

好吧,肖少爷又开始怼人了。

毕博文这么多年被肖郢嫌弃地早就没脾气了,所以听着他的话,毕博文只是狠狠地瞪了肖郢一眼,但随后,他也想起了之前乔伊烛在房间说的话。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唏嘘道:“乔伊烛和你的关系虽然不好,但是她刚刚有句话说的却是没错,你以前绘画天赋那么高,要是手腕没受伤,现在一定已经是一个画家了,绝对不会比这个Z差到哪里去,所以我真的一直很好奇,你的手腕当年是怎么受伤的啊?都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是不肯说吗?”

毕博文还记得自己是在七岁那年知道的肖郢受伤,那时他一回家,父母便着急地告诉了他,肖郢重伤住院,还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正在抢救。

于是怀着对最好朋友担心的心情,毕博文连忙和父母一起到了医院,之后等了足足四五个小时,肖郢才脱离危险,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但当时肖郢的样子,毕博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向冷傲的肖小少爷不但鼻青脸肿,身上也都是深浅不一的伤痕,仿佛是被人用棍子狠狠地打了一顿,其中他的右手手腕受伤最重,粉碎性骨折,几乎一年的时间都不怎么动,后面通过痛苦的复健勉强恢复后,也还是留下了病根——

不能长时间地拿画笔便是其中一个。

可奇怪的是,肖家当时并没有对人说过肖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肖郢自己也是对外决口不提,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手腕受伤的事情。

所以这也成了毕博文长时间疑惑的问题。

但很明显,哪怕十几年过去了,肖郢不想说的事情还是不会说。

听着毕博文叽叽喳喳的询问声,他的黑眸微沉,看了看正在被处理的红肿手腕后,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淡淡道:“你吵死了。”

“……”

*

转眼间,窗外清明的天色很快便灰暗了下来,而热闹了一下午的宴会,此时也慢慢地接近了尾声。

肖郢大少爷一言九鼎,说要将冯姵和乔烟关到宴会结束就关到宴会结束,所以直到宴上的最后一个宾客都走了,肖郢这才让人打开了紧闭的杂物间大门,将里头的两个人放出来。

而待在又黑又脏的房间里这么久,冯姵和乔烟这两个女孩子早就哭累了,也怕够了。

最后出门的时候,两人身上华美的礼服和精致的妆容不但都光彩不再,就连裙子下的两条腿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