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言的悲伤顿时填充整个大脑，不为失去的房子，只为没尽到孝心，让两位老人到头来孤零零的离去。

丢开用以做拐杖的干树枝，一拐又一拐的，梁川疯也似的蹦跳着走得更迫切。

前后几十秒钟功夫，他如愿抵达曾经熟悉的门外，并认出眼里穿着洁白婚纱的人儿。他顿时傻了眼，不为此时此刻李晓月向世人展现的完美，而是诸多的不甚理解及其疑惑。

几年前，晓月姐随同父母亲就已住进砖瓦房子，又怎可能在此举行盛大婚礼？

可事情明摆着的，梁川没办法质疑，唯有痴痴傻傻愣着，一动不动。

李晓月呈现的状态完全不同，当两只大眼睛认出浑身狼狈模样有些邋遢的梁川以后，那份激动与委屈，一下子令她彻底崩溃，瞬间忘记今天还是她人生中富有转折点的大喜日子。

几年期盼就是几年没尽头的绝望，几年辛酸就是几年梦醒后的无助，几年煎熬就是几年日月无光……

一切不在，一切又对准她的大脑狂轰滥炸快速奔涌而来，眼睛看不见四周围站着的亲戚朋友，她愤怒、丢失理智歇斯底里的愤怒。她不知从哪生出股力量，瞬间里像个街头耍横的泼妇，瞄准梁川乱打乱骂。

“你不是早已死了吗？你现在跑回来想干嘛呀？”

“几年时间里，一直没个音信，你不知道李大爷梁奶奶没儿子，需要你帮忙养老送终吗？”

“你还记得琳娜妹妹吗？她因为你如今已变成傻子，已变成哑巴。”

“你从哪里钻出来就滚回哪里去吧？盘石乡没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无情之人。”

……

梁川的脚跟站不稳“噗咚”一声跪倒在地，他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该死。”

现场站着的其他男男女女，在不知不觉中全都憋住了呼吸，一颗颗跳动的心蹦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李晓月也哭了起来，一抹滚烫的眼泪，顿觉头昏眼花身不由己跌坐在地。

“赶快叫救护车，晓月姐晕过去了。”悲痛欲绝的梁川紧挨着自然最先反应过来，他嘴里喊着，一伸手抱起李晓月，旁若无人直往房子前面的公路疾走。

此时刻，不远处早已看傻眼的娶亲队伍，那名伴郎的大脑思维最迅速敏捷，冲世礼吼：“你傻愣着还在干些什么？不看下你自己媳妇，众目睽睽之下谁帮你抱着的。”

旁边亲戚也有些看不过眼了，也是个恨铁不成钢，他不顾世礼颜面厉声教训道：“自己娶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你还是正常的男人吗？我真是替你的丢人现眼着急。”

的确，从小顺风顺水长起来的世礼，遭遇眼前这种突发状况，他不但缺乏足够的应付经验，内心深处还夹杂某种情绪是些偏见及严重的不满意，总感觉李晓月与梁川私下曾有过见不得人的奸情。他心烦意乱属于五味陈杂，一些观点认为自家媳妇不清不白丢尽他做男人的面子，使他站在众多亲朋好友面前极度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