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续昼怆然一笑，飘然离去。

他这一番复杂心语，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所以在他人眼中，他像发了疯似的又来又去。

迟与灯心痒，妈卖批他和白月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这破游戏更新个毛线啊！

玩了十几年了，以前不更新，关键时刻更新，靠。

林青沼诧异，“那位道友怎么了？方才他似乎想杀了我。”

修士对杀意很敏锐。

那人是剑修，剑不出匣仍杀机四溢。感知来者不善，林青沼的青鳞鞭蠢蠢欲动。

在神光宗诸人眼中，“百里瑟多年前便死了，银鸢不过是她的替身”。

徐续昼失忆过，书里的他爱上女主角，是因为“梦中一缕残影”，也将女主当做白月光的替身。

所以原书中，白月光几时死、因何死，一直是个谜。

但游戏提过只言片语。

在徐道长和白月光的剧情里，白月光说过神光宗，也说她坠落昼夜渊，与神光宗的人有关。

她让说，有朝一日，若徐续昼遇见神光宗的人，千万别替她报仇。

——当然了这个是选项。

迟与灯亲手点的：往事如烟，你不要为了我与他们结仇。

徐道长感动得热泪盈眶，答应了。

所以徐续昼可能，真的想杀林青沼。

“前辈误会了，那位前辈刚刚痛失所爱，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事。你们素未谋面，他又怎么会想杀你呢？”

怕打消不去林青沼疑虑，还编造道：“那位前辈神志不清，看谁都有杀意，但从不曾动过手。现下他没有去处，又帮过我和小师妹，所以住在云何宗。前辈莫介怀。”

“原来如此。”林青沼笑笑，“一个疯子罢了。”

迟与灯正愁走不开，伏灵一来，刚好把带林青沼逛云何宗的事交给她。

伏灵说小师妹不知哪去了，迟与灯猜测，他应该是上小青峰山顶练剑去了。

山峰幽静，谷底的风向天攀升，吹散雾茫茫的云，也摇动崖边青松枝头的翠绿小扇。

一刃剑气劈中旁边睡石，惊得青松簌簌颤抖，转眼秃了一半。

百里瑟宽大的衣袖灌满山风，脚下如踏无物。

手中剑刺、砍、掀、挑，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虽无威力，却赏心悦目。

最后一剑刺出，将剑凌空一抛，收入鞘中。

百里瑟站着没动，直到有脚步声响起，才望向两块巨石中间的山道。

是个少女，红衣翩跹，比牡丹还艳，只是冷若冰霜。

“百里瑟？”

不知是问是答。

百里瑟不认得她，但少女与十二岁的他有三分像。换上白衣，还能再像一分。

他佯装天真，“是，道友有事吗？”

少女打量着他，先上前一步，再围着他绕了半圈，比看山上的猴子还仔细。

百里瑟眉梢微皱，心想这少女好没礼貌。

她叫闻山意“师傅”，呵，那人最严肃最无趣，居然收个这般美艳的女徒弟。

闻净生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会如何看待他呢？像过去某时某刻，长廊檐下，冷雨秋天，呵斥他不配当神光宗掌门之子么。

“我们神光宗，也有一位百里瑟。不过她死了，死了很多年。但我师傅房中，有她的一幅画像。画的是她十二岁时的模样。”

少女突然说起故事来，“我刚进宗门时，他待我很好。我还以为师傅对我有意，但某一日我闯入他房中，不小心烧了那副画。你猜，他做了什么？”

笑话，闻山意最讨厌他，又怎么会留下他的画像。

“什么？”

“他将我扔进慎刑堂，以‘欺师犯上、不服管教’为名，殴打了我三十鞭。”

少女比出三十，又支起食指，“林师伯亲自动刑，当他知道我受罚是因为毁了师傅的画像后，又添了十鞭。”

百里瑟不明白她为何说这些。

也没兴趣表达同情，他冷漠地道：“原来如此，看在贵宗掌门和大师兄很看重这位师妹。道友若无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把麟身赤金剑拦住他去路。

少女说：“所以，我发过誓，这日后若再遇见名叫百里瑟的，先杀了再说。”

话音方落，灵剑出鞘，随主人心意而动，以破竹之势刺向百里瑟喉咙。

百里瑟用鞘挡开，铮地一声，赤金剑飞回少女手中。她握住剑柄，剑尖冒出一朵红花。

竟也是火灵根，纯正的单灵根。

“我叫银鸢。”少女报上名来，微微一笑，“免得你死了，还不知杀你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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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与灯走到半山腰，遇见正指挥外门弟子开凿洞府的李丰。

李丰一见她，下意识夹紧了屁股，熟悉的疼如跗骨之蛆般爬上心头。

他挤出灿烂的笑容：“大师姐……”

迟与灯没惩戒他的意思，“可见着小师妹了？”

李丰来得晚，想了想，“没有啊，不过刚刚有个前辈上去了。”

“前辈？”莫不是闻山意他们吧。

但闻山意眼下还在青蚨殿，林青沼在逛风景，莫非是秦望屿？

“是什么样的人？”

“一位红衣少女，今天早上还在练武场见过，是神光宗的弟子。”

迟与灯微微一怔。

那岂不是……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