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凭什么忘记(1 / 2)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十点多钟。

时装周是下午13:00正式拉开帷幕的,所以她并不着急。

赵奕辰因为十几天都没有去过公司,有些事务需要他过去处理,就约好了下午在秀场上见。

闲来无事,韩馨蕊寻思着,这几天彻底放飞自我后吃的有些撑,体重直线上升。

是不是该做个瑜伽什么的控制下体重?

她刚刚在瑜伽垫上坐好,就听女仆的敲门声。

“小姐,有客人来了,大少爷让您下去。”女仆毕恭毕敬的说。

韩馨蕊眨眨眼。

客人?在法国,除了赵奕辰之外她还应该认识其他的人吗?

她带着好奇心下了楼,却见一个穿着浆洗过的雪白衬衫,黑色背心领结,黑色燕尾服,外加笔挺的黑色长裤和锃亮的黑色皮鞋的中年男人站在客厅里。

对,再加上他那一丝不乱的头发和永远笔挺的身板,绝对是她在欧美电视剧里经常能看到的英式管家的标准装束。

管家?难道别墅要招管家么?

那找她做什么?需要她来做面试官吗?

她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旁边沙发上抱臂坐着的韩允诺。

韩允诺没开口,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倒是恭敬的朝着她行了个礼,开口说:“韩小姐,您好。我是维朗德里堡的管家詹姆士先生。这次前来是奉伊莎贝拉女士,也就是赵奕辰少爷的母亲之命,请您去古堡一叙。”

詹姆士管家说的是一口纯正的法语,韩馨蕊的法语就像母语一样熟练,自然一听就懂。

但是,她不懂赵奕辰的母亲找她去是要做什么?

见家长?不会啊,学长那天还说把她当成妹妹。

神助攻?看韩允诺的表情又不大像,如果真是神助攻,他一定笑到脸抽筋,亲自押送她过去。

搞破坏?但自己的条件也不差啊,就算真的要嫁给学长,也不大会被嫌弃吧?

对了。

她忽然眼前一亮,有些明白了。

原因不就跟太爷爷反对爹地妈咪一样么。

欧家是社团起家,她的外公曾经是三合会的社长,后来天琪uncle爱上了妈咪,又深得外公的赏识,就把三合会交给了他。

在一次事件中,天琪uncle又收复了紫龙会,正式将三联帮重新组合在一起。

而现在,虽说是天琪uncle掌控了整个三联帮,但实际上,三联帮却是听命于欧谢两家。

天琪uncle更准备把社长的位子交到韩允诺手上。

那这么说来,她莫名其妙的也成了社团中人,古惑女咯?

如此说来,那她确实要被赵家嫌弃。

听韩允诺说,赵奕辰的家族不单单是个大财阀那么简单。

他母亲的祖母是英国皇室公主,祖父是法国贵族,而他父亲的家族相对简单许多,原是台湾富商,移民到的法国。

两人这才相遇相爱,共同经营T.C这个奢侈品王国。

遗憾的是,赵奕辰的父亲几年前因病过世了,他这才正式接手了T.C。

至于是什么病,韩允诺倒是没跟她说过。

她也没有追问,毕竟这是人家的伤心事,像她这么乖巧懂事的女生是不会干揭人伤口这种蠢事的。

大概是她久久没有回复,面部表情又那么丰富,纵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管家也忍不住开口提醒道:“韩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韩馨蕊讪笑着回答,把求助的目光移向韩允诺。

这种事情一向是韩允诺帮她处理,她可不用操心什么。

谁知今天的韩允诺却一反常态的对她笑笑说:“礼节上,我们确实应该过去拜访一下伯母。”

韩馨蕊一头黑线。

现在是什么状况?是韩允诺转性了?还是自己理解错误了?

难道真是去见家长的?

这样也太扯了吧。

学长虽然完美的无可挑剔,对她也是费劲了心思,但她只是把他当哥哥而已,从没想过和他交往啊。

没等她开口拒绝,韩允诺已经把她拉到衣柜间,还亲自帮她挑选了一套大方得体的衣服让她换上。

画上精致的妆容,穿着fendi的毛呢连衣裙和大衣,脚下登着gucci小羊皮靴,她看起来时尚优雅又气质卓越。

韩允诺托着腮审视了半天,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嗯,这样才像我韩允诺的妹妹。”

她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勉强挤出一个干干的笑容。

坐上赵家派来的黑色加长加宽宾利,她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韩允诺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倒是颇有兴致的欣赏起窗外怡人的景色。

当车子平稳的驶进维朗德里堡时,韩馨蕊突然觉得韩家那座宫殿般的房子实在是太逊色了。

从进大门一直开到古堡前,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车程。

维朗德里堡占地面积有约莫100万平方米,里面配有农庄,酒庄,马场和高尔夫球场。

古堡建在法国最美的后花园——卢瓦尔河谷旁,是中世纪的建筑,但被保养得很好,一看就是耗费了庞大的财力和人力。

客厅是典型的欧式风格,设计的华丽气派,独具匠心。

装饰的古董名画更是数不胜数,比起皇室贵族的宫殿丝毫不逊色。

韩馨蕊坐在意大利手工缝制的小牛皮沙发里,不经意的用皮靴的尖头划过脚下花纹精致,价格惊人的古董波斯地毯。

坐下没多久,管家詹姆士就请来了赵奕辰的母亲——伊莎贝拉女士。

她是一个美貌端庄的中年妇人,标准的欧洲面孔,金色的长发优雅的盘起,穿着剪裁合体的套裙,披着黑灰色的羊绒披肩。

韩馨蕊在想,赵奕辰可能更多的像他父亲,除了那双摄人心魄的墨蓝色眼睛。

只是,那双本该温柔美丽的眼睛,此刻却带了一丝怨恨看着她。

她陡然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气,果然还是来‘棒打鸳鸯’的啊,虽然他们并不算是‘鸳鸯’。

尽管心里存有疑惑,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毕竟她也是明欧的继承人,韩氏的孙小姐。

她带着礼貌的微笑和韩允诺一起起身向她行礼。

“伯母好!”她笑的很乖巧。

“请喊我伊莎贝拉女士。”伊莎贝拉坐下毫不客气的说。

韩馨蕊依然保持镇定的笑容改口道:“伊莎贝拉女士,很高兴见到您。”

这个下马威她很熟悉,在爹地和妈咪的故事里,太爷爷就是这么做的。

伊莎贝拉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韩允诺站在她身侧不卑不亢的行过礼后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韩馨蕊赶紧跟着一起落座。

“奕辰经常提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伊莎贝拉面无表情的说。

“是吗?”韩馨蕊僵硬的笑着,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似乎被凝结住。

过了半晌,伊莎贝拉才又开口:“我希望你离开奕辰。”

韩馨蕊陡然来了精神,电视剧里的老套路果然来了。

原本以为以她的家世条件,是不会经历到这些的,结果今天居然让她也领略了一把个中滋味,想想竟然还有些小激动。

她寻思着,是要直接说只把学长当哥哥呢还是逗她一逗。

想想算了,还是不要逗她比较好,不然让学长误会,那就麻烦了。

学长那么好,她可不想伤害他。

打定主意后,她彬彬有礼的说:“伯......伊莎贝拉女士,您不用担心,我只是把学长当成哥哥,不会妄想着嫁给他的。”

好啦,这下你不用担心你们尊贵的皇室贵族身份,被我这个莫名其妙变身古惑女的小女子给拉低格调了吧。

她觉得自己的回答实在是太大方得体了。

可伊莎贝拉的表情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满意和放心,反而夹带了一丝怨毒。

她目光凌厉的盯着她,像是恨极了她一样。

半天,她才不甘心的说:“奕辰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一点都不在乎他?”

咦?这不合常理啊!

这位女士到底是希望她跟学长在一起还是不希望呢?

她狐疑的望向韩允诺,后者却根本不理她,正气定神闲的喝着红茶。

他既然答应了赵奕辰不能说,那倒不如借着伊莎贝拉的口告知她所有的真相。

这样做虽然残忍,但他能狠得下这个心,毕竟这才是对他们都好的方式。

见到她满脸疑惑的表情,伊莎贝拉更是恨到极点。

凭什么你想忘记就能忘记,而自己,自己的丈夫和唯一的儿子,要为了你遭受那么大的痛苦。

既然你忘记了,我就偏偏要让你记起。

只有记起来了,你才会痛苦,和我们一样痛不欲生。

到时候你会重新爱上奕辰,爱他爱得发疯,而我坚决不允许你们在一起,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报复。

伊莎贝拉冷冷的说:“他为了你......”

“母亲大人。”

赵奕辰那单薄却依然英挺的身姿忽然出现在客厅里,适合的打断了她的话。

伊莎贝拉惊讶的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儿子。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T.C总部开会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瞬间明白了一切,责备的朝詹姆士望了一眼。

韩允诺皱了皱眉眉,表情颇有些失望。

伊莎贝拉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怨恨,她失去了一贯的优雅,几乎是尖叫着说:“奕辰,你什么还要护着她?为了她,你父亲......”

韩馨蕊好奇的伸长脖子等她说下去,她越来越不明白,学长的父亲跟她会有什么关系?

可还没等她听到答案,赵奕辰已经沉怒的打断了伊莎贝拉的话。

“我说够了,母亲大人。”

因为情绪激动,他又开始止不住的咳嗽。

伊莎贝拉似乎被他的怒气震慑住,也似乎担心怕他继续动怒会加重他的咳嗽,好半天她都没有再说话。

就在韩馨蕊冥思苦想,伊莎贝拉为什么对她这么怨恨,她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赵奕辰已经一把拉起她往外走。

她这是第二次看到他脸上出现这样沉怒的表情,第一次是在韩国,为了生病的她和陆宇杰争执的时候。

原来,他也是有脾气的,而底线就是她。

韩允诺也霍然起身,抱歉的对气愤难当的伊莎贝拉颔首示意,接着也大步走出古堡。

“呯”的一声,茶几上那套珍贵的英式骨瓷茶具被狠狠的挥到古董波斯地毯上,顿时一片狼藉......

赵奕辰狼狈的扶着车身,剧烈的咳嗽让他痛苦的弓起了身子,那不断从肺部传来的哮鸣音,听的她心惊胆战。

她笨手笨脚的摸着他的胸口想要帮他顺气,可他的咳嗽始终停不下来,她真的害怕他把整个肺叶都咳出来。

直到韩允诺赶到,从车里摸索出一个喷雾状的药瓶,朝着他口中喷了几下,他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傻傻的看着他。

忽然忆起圣诞节看秀那天,他也是像这样咳个不停,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从心里升起。

“学长。”她哽咽的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居然有些模糊。

“傻丫头,你怎么哭了?”赵奕辰咳的连唇片都失去了颜色,却还是吃力的帮她擦干眼泪。

韩馨蕊一把抱住他,控制不住的眼泪往下掉:“我当然是害怕啊,害怕学长会......会......”

那个‘死’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很少哭,也很少像这样伤心恐惧,就连和陆宇杰分手的时候也不过只是心里难过罢了。

大概,在她心里早已将赵奕辰看做自己的亲哥哥,所以才会这么害怕失去他吧。

“你......怕我死掉吗?”他迟疑着把无处安放的手轻轻搭在她纤细的腰上,苦笑着问她。

原来,她是舍不得他的。

“不许说......那个字。”她慌慌张张的拉开距离,用温软的小手捂住他的嘴巴。

她的手指修长细腻,覆在他微凉的唇上。

他没有动,他生怕一动就会从这场梦境中惊醒。

“学长,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她紧张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