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累了(2 / 2)

其实,她从以前都是想去法国留学的,那里是时尚之都,对她的设计很有帮助。

但那个人也在那里,想到他,她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欧芷萱二话没说就着手处理,不久就办妥了一切手续,只等着她入学。

韩馨蕊辛辛苦苦装了一个月的情侣,成功的让媒体转移了注意力。

她觉得差不多了,准备去医院看看叶墨萱,跟她道个别就直接飞去英国。

为了避嫌,她特地带上了她的现任男友‘陈耀辉’。

老实说,陈耀辉倒是不错,人长得帅也风趣,对女生更是风度翩翩,就是偶然犯个花痴,撒个娇让她哭笑不得。

一定是个受,她暗自猜测。

白色的病房里,叶墨萱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眼睛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微微抬起的手像是想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到。

霍振浩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目光中充满了心痛的颜色,就这样看了她很久很久,直到韩馨蕊他们的到来。

叶墨萱的身体其实早就康复了,却一直到现在迟迟没有出院。

其中的原因很简单,霍氏夫妇对她的丑闻和难以生育的事实感到万分不满。

霍振浩怕她回到霍家会备受欺凌,自己又忙于霍氏的生意不能时时陪在她的身边,只好先将她安置在医院里。

对于叶墨萱来说,这大概是最好的安排了。

她一直责怪自己不该隐瞒事实,也许跟霍振浩说明事实的真相,再好好跟他说说。

他也许会考虑跟她一起尝试着留下这个孩子,而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

如今,孩子没了,霍氏和明欧的股票大跌,外面的揣测令霍家蒙羞,更令韩馨蕊和陆宇杰反目,解除了婚约。

明明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幸福的,但却因为她的胆小懦弱,而变得不幸。

有时候,她真的很希望自己就此消失掉,不要再给别人带去烦恼。

霍振浩大概看出了她的想法,每天都尽量抽出时间陪着她。

他不在的时候,病房里都会安排两个以上的私家看护。

他告诉自己,决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了。

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望着窗外发呆,有时候坐上一整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那个时候,他只有静静地陪着她,用行动告诉她,她的身边至少还有他。

韩馨蕊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她的心里更是内疚,嘴张了张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还是陈耀辉先开了口:“霍太太,我和小蕊来看你了。”

霍振浩转过身来,对着他们礼貌的点了点头。

叶墨萱仍是没有反应,似乎灵魂已经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韩馨蕊轻轻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去,覆上她微凉的手。

“墨萱......”

她的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刚喊出这两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叶墨萱缓缓的把视线移向她,沉默了很久才扯出一抹笑容,看的令她心酸不已。

“馨蕊,你来了。”叶墨萱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在颤抖,但红红的眼眶却出卖了她内心的凄凉。

她努力微笑安慰她说:“没事的,我都好了,就是振浩他担心我,才让我在医院多住几天。”

韩馨蕊暗暗叹了口气。

就算伤痕累累,也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强撑起笑颜说自己没事,这就是她所认识的叶墨萱。

对于这样的她,韩馨蕊从来就恨不起来,哪怕他们一起骗了自己,那也不是她有心而为。

从小的自卑内向和安全感缺失令她内心敏感、小心翼翼,她是多么想留下这个孩子啊,哪怕要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韩馨蕊低低的说:“抱歉,那天都怪我,再怎么样我都不应该推你的。”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应该让宇杰帮着我去骗你......还有振浩。”

叶墨萱摇了摇头,除了孩子之外,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陆宇杰和韩馨蕊了。

一个那么纯真美好的女孩,一个终于可以走出黑暗的男人,他们明明就快得到幸福,却被她的自私全部毁掉了。

她抬头望向霍振浩,请求般的说:“振浩,可以让我和馨蕊单独待一会儿么?”

霍振浩眉头微皱,不放心的看了看她,再看看韩馨蕊,后者轻轻点头表示让他放心。

他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陈耀辉笑容可掬的刚找个位子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就被一脸嫌弃的韩馨蕊赶走了。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馨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让宇杰瞒着你瞒着振浩。我真的很想留下那个孩子。我知道,如果振浩知道我的身体不适合怀孕,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不要这个孩子。”叶墨萱把嘴

唇咬的死白,却还是止不住眼中泪水的滚落,“可是,我真的很想试一试,我......”

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滑落。

韩馨蕊轻柔的环抱住她不断颤抖的肩膀,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表示安慰。

“都过去了,没事了。”韩馨蕊用催眠般的声音说,“你不用怕,现在的医学那么昌明,你和霍振浩还会有孩子的......就算......就算没有,霍振浩依然会爱着你,宠着你。有什么能比这个世界上

有个深爱着你的人更重要的呢?”

“可是,那终究是个遗憾。”叶墨萱痛苦的闭上眼睛。

“这个世上,又有谁没有遗憾呢?你已经很幸福了,有那么爱你的人一直配在你身边。”韩馨蕊苦笑。

在韩馨蕊的坚持下,叶墨萱和她一起来到医院的凉亭里。

刚走出住院楼,叶墨萱就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睛,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更加的苍白透明。

她是多久没走出病房了,又是多久没接触到阳光了,外面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很陌生。

忽然,一双纤细莹白的小手遮在了她的额前,为她挡住了夏日的骄阳。

“很刺眼吧?”韩馨蕊把手举得老高,脸上的笑容既温柔又灿烂,一如她的称号‘治愈系女神’那般,她对她眨眨眼说,“这样就好啦!”

叶墨萱感动的有些鼻酸。

堂堂韩家大小姐,台湾第一财团的继承人,却从未在她面前拿捏过架子,也从未因为陆宇杰而嫉恨于她,总是掏心掏肺的对她好。

四角的亭子,遮去了大半的阳光,因为正值盛夏,出来散步的人并不多,亭子里更是只有她们两个人。

韩馨蕊始终保持着没心没肺的笑容,一直叨叨着自己是怎么欺负陈耀辉的,还说了自己要去英国进修的事。

叶墨萱安静地听着,直到她好不容易停下来,才低低的问了一句:“你......和宇杰还能再在一起吗?”

韩馨蕊的眼睛暗了那么一瞬,随即又明亮起来:“我有男朋友了,就是陈耀辉啊,虽然我老是欺负他,但他对我还真是不错。我总不能脚踩两条船吧,那不是我的风格。”

叶墨萱咬了咬唇说:“这件事是我要宇杰帮忙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他对我只是亲情,对你,才是真正的爱情。”

韩馨蕊站起身子背对着她,久久才沉着声音说:“墨萱,这件事里没有谁对谁错。我跟他分手,单纯的只是因为我们不适合。”

“不。”叶墨萱急急地起身,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说,“你们是最适合的一对。他从小就生活在黑暗里,而你一直生活在光明里,你就像是他的太阳一样点亮了他的人生。”

“合适?”韩馨蕊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我和他自始至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可以轻轻松松的去干掉一个人,而我不可以。你知道那天,我看到那么多人流着血,就这么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怎

样的心情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要属于正常人的生活。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说服自己,他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这么做。只可惜,我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捂热他的心。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

只有一个人付出,那是很辛苦的。”

她的面容在阳光里有些看不清楚:“墨萱,我累了,我不想再去照亮他。”

“你错了,他的心早就被你融化了。他经常跟我说起你,每次说到你他都会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开心。他从前是那么一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都是因为你,他才变得有血有肉,会笑会闹。”

韩馨蕊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我们之间终究隔了很多东西,他不能够完全的信任我,也不能够把我放在第一位,更不能够给我想要的生活。如果说,他是爱我的,那也许是爱的不够深刻吧。”

在他心里,总有很多事比她更加重要。

叶墨萱,爷爷,顶峰,慕青堂,甚至对李曼和霍家的仇恨都比她来的重要的多。

她不想去争些什么,也不想去改变些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累了,倦了,厌了。

叶墨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她笑着打断了话题。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个多小时,远远保护她的黑衣人忽然面色凝重的走到跟前来跟她汇报。

“大小姐,外面有李飞虎的消息,我们先送您回别墅吧。”

韩馨蕊皱了皱眉说:“为什么?难道我还怕他么?”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说:“李飞虎为人阴险狡诈,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以免他暗算大小姐。”

韩馨蕊不以为然的说:“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我功夫好的很,不怕他。”

“是啊,你们赶紧去把李飞虎搞定了,这里有我罩着我的女朋友。”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陈耀辉,一脸傲娇的拍了拍黑衣人的肩头。

黑衣人的嘴角抽了抽,一脸鄙夷的看看他和拍自己肩头的手。

“怎么?不相信我能保护好你家大小姐?”陈耀辉的威严受到了质疑,有些不高兴的挑了挑眉。

黑衣人没出声,眼神里却是满满的不相信。

韩馨蕊干干笑了两声说:“没事的,有我这个精壮的男朋友留下来保护我就行了。你们快去捉李飞虎吧,我还要跟墨萱多聊一会儿。”

陈耀辉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黑衣人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那我留下两个人保护大小姐,其他的人跟我一起去看看情况。但还请大小姐移步到病房内,方便我们的人保护您,而且您务必要等到我们所有人回来之后再离开医院。

这左一个大小姐,右一个我们的人,喊的让韩馨蕊头痛得厉害。

她在心里暗呼,我可是个身心健康,思想单纯,青春洋溢的美少女啊,可不是什么一天到晚喊打喊杀的帮派大小姐。

“那好吧。”为了不让他们继续叨叨,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并乖乖的回到了病房里。

当然,刚刚自信心膨胀的陈耀辉依然被狼狈的赶了出来。

但他依然不屈不挠,尽忠职守的守在病房外面。

一直站到将近一点钟,他终于忍不住敲了敲病房门。

“小蕊,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个午饭?”

里面没人回应,陈耀辉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顾不上会被韩馨蕊狠狠修理一顿,他猛地推开门,里面空空荡荡,两个女生都不在房间里。

他惊慌失措的冲了进去,找遍了每个角落,甚至卫生间,都没有发现她们踪迹。

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外面的黑衣人大概察觉到什么不对,也一起冲了进来,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窗户关的好好的,还从里面落了锁,看来不是从窗户被带走的。

但整间病房就一扇门,而且他们三个还一直守在门口,她们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啊。”陈耀辉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那个洗衣工。”

十一点的时候,有一个带着口罩,穿着制服的清洁工曾经进来过,还推着一个很大的脏衣桶,里面都是病患换下来衣服。

一定是他,陈耀辉咬牙切齿的想。

黑衣人已经开始忙着电话汇报联系。